前面的那些都好说,关键是绣品,足足有两大箱子,韩知柏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在短期内绣出来那么多。
夏清月狐疑地看着他。
“有些东西是我这几年收获的。
有些是我爹娘过世前为我准备的,像梨花白桃花酿,是我爹于多年前亲手制了好几坛子埋到梨树桃树底下,他说有几坛子是上门提亲的,有几坛子是日后成婚当天挖出来同亲朋好友一起喝的。
还有绣品,是我娘缝的,有手帕洗脸帕枕巾等物品。”
诸多礼品中还有九十九两银子。
众人吃惊目光的注视下,韩知柏神情认真地说:
“于我而言,清月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有这个礼节在,我想着凑个好听的数目,增增喜气。”
他的这番举动令李本福夫妻俩,陈大伟三个长辈见了,深刻地明白了他对夏清月的心意,对他是越看越满意。
午时,李为康他们三个年轻小子自觉去做午饭。
夏清月韩知柏二人抬着一些礼品转着去隔壁方家。
李本福夫妻俩陈大伟三人把那些聘礼搬到一间空房间。
搬完,他们都累得气喘吁吁。
陈玉珍蹲在那儿,累得一只手撑在一口木箱上,哀叹道:“老天爷真狠心,大松哥二娘相继离世,眼看两个孩子不日就要喜结连理了。”
她倏地抬起头,护犊子似的把旁边的聘礼挡住,奈何身板有限,只挡住身后的两口箱子。
“这些东西现在是什么样,后面两个孩子成婚了在山下住两天,他们上山的时候就是什么样,谁都不能动!”
李本福张嘴欲要说话,语速却没陈大伟快,“妹妹,这还用说吗,不仅是它们原封不动,还要添嫁妆让他们一并带上山!
大松哥嫂子两人好不容易把清月养大,我们都没帮到过清月,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好事,反倒是她于我们家有大恩情,不可能到头来让我们白捡这个大便宜啊!”
李本福认同地点头,“孰是孰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饶是如此,陈玉珍还是不放心,当即找来两把大锁,把放聘礼的房间关起来,钥匙贴身放着不离身。
那边,夏清月韩知柏在方家做客,方家人热情接待。
坐在客厅喝水闲聊了会儿,方晓雨笑着拉起夏清月的手去了闺房,留韩知柏在堂屋与方父方母聊天。
关上房门,方晓雨拿出她给陈有茂缝做的喜服,也是将将做好一半。
款式与韩知柏的那套差不多,只是绣花不同,这套上面绣的是挺拔修长,鳞次栉比的竹子,纹路繁复。
“真好看,针脚缝得真细密,晓雨,你的手真巧。”夏清月由衷赞叹道,脑海里不禁想起去年年底自己做的羽绒衣裤,一对比,简直是没眼看。
“不知道有茂哥喜不喜欢,他还没见过。”方晓雨双颊红如云霞,眸中的忐忑呼之欲出。
夏清月脱口而出,“他肯定会喜欢的!”
凡是挚爱之人做好的东西,往往只因是那个人做的,赋予了东西特别的含义,做出来无论是什么样子的,都令人喜欢。
在方家稍坐片刻,夏清月韩知柏转去李家另外一边的隔壁,也就是在山下他们的小家。
去的路上,韩知柏问她:“清月,你方才怎么哭了?”
她把陈玉珍给他们二人买布做喜服的事情说了。
他听后,感动得眼睛发红。
察觉到他的情绪,夏清月手上五指微张,自然而然穿过他修长的手,十指相扣,拉着他朝前走,“好啦,我们去看房子。”
逛起来,房子有前后院,前院更大,卧室睡觉的房间建了三间,差不多面积大小的房间还有一间杂物房,厨房是稍小一间的,在东边偏房的隔壁。
建造到目前,差外围两面墙,杂物房没建好,各个房间没有搭房梁搞屋顶。
转到后院,她轻声道:“说小,其实房子不小,很大了,像这样的房子,之前叔和婶子他们一家人住呢。”
韩知柏心怀感激地说:“建造房子需要很多精力,他们都费心辛苦了。”
她点头说:“晚点我们去打听一下做木工的木匠,叔他们家里没什么家具,我们买一点给他们。”
“好!”
说话间,二人走到屋门口,左手边过去几十米远就是李家了,再过去是方家。
夏清月指着左手边,笑盈盈地说:“到时候你从这里过来到那边迎娶我进家门。”
走个过场还是要走的,反正两家离得近。
韩知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脑海里想象起那天的到来,心潮澎湃起伏。
过了会儿,午饭做好,陈玉珍跑来喊他们回家吃饭。
人在堂屋围桌吃饭,欢笑声传到了院门外。
李为康他们三个人的厨艺日益见长,夏清月吃撑了,走到院子里晒太阳散步。
天际碧空如洗,太阳高悬,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看到陈玉珍吃完出来,夏清月手指放在屋檐下的两背篓两麻袋,四木桶的柿子,“婶子,最近天色好,吃不完的柿子可以做成柿子干。”
“我正想说呢,你们怎么背这么多柿子下来,先前康儿他们上山摘了柿子,打了板栗核桃回来,你跟知柏有没有去?”
“去了,板栗核桃打了,这柿子就是那棵树上的,今年我们俩在山上的其他地方找到了别的柿子树,所以就摘着拿来了。”
陈玉珍了然地点点头,“那下午得空了我就把柿子拾掇出来晒干,年底的天儿难得有这么好的。
清月啊,说起来我突然想起一事儿,你还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的把鸭绒收集起来做过冬衣裤吗?”
“记得。”
“前几天你叔把鸭绒弄出来又洗又晒的,弄得可干净了,我试着做好一条裤子,摸着可柔软,穿上之后不一会儿就热和起来了!”
“婶子,我想看看!”
“走,进屋瞧去。”陈玉珍笑了笑,转身进堂屋。
夏清月兴致勃勃地跟上。
堂屋中央,韩知柏他们几个男人还在围桌吃饭,他们见吃完出去的二人又进屋了,多看了她们两眼。
不多时,夏清月陈玉珍一起从主屋出来,两人面上皆是笑呵呵的。
看出男人们的疑惑,陈玉珍笑着解释:
“我带清月去看了看我新做的绒裤,她说做得好,问我村子里有没有人家也有这个手艺,她想请人多做几身过冬穿的鸭绒衣裤。”
众人恍然大悟。
李本福沉思了会儿,按理说做贴身衣裤最好是亲近之人来做最好,但现在爱妻手里做着喜服,错不开手,家里的几个男人做针线活做得不细致。
他道:“冬日即将来临,是得抓紧时间筹备这些东西了,玉珍,那你可知咱们村子有没有合适的人能做这个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