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怀道,尉迟宝琳和房遗爱三人回到国子监的时候,已是过了正午,下午时分了。
而他们三人回来的时候,小院子里已经很热闹了。
“越王殿下,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行不行啊?”
“秦川子,你看这里,好大的老鼠洞,是不是该用泥堵上呐?”
“哇,这么多蜘蛛网,我去找个大扫帚来,你们等我一下。”
“·······”
一道道清脆的声音,犹如银铃般,恍若秋风吹过发出叮叮铃铃的声音,给这个破落的庖厨增添了很是一道风景。
秦怀道他们三人冲进去的步伐瞬间快了。
朝里望去。
就看见七八个少女正在李泰的带领下,忙活的热火朝天。
大哥则是坐在一个台阶上,和一位女子交谈着。
“大哥?”
“这是······”
秦怀道他们走了过去,挠挠头,眼珠子则是疯狂的在一位位少女身上扫过。
不得不说,这些少女虽只是丫鬟,但能为花魁身侧的贴身丫鬟,不论是身段还是样貌绝对是一等一的。
一双双娇欺楚女,一对对美赛西施。
云髻高盘飞彩凤,蛾眉微显远山。
很是好看,令少年心中的某一根琴弦动荡不已。
“都是你们的功劳。”张楚抄着手,轻笑道:“这些都是平康坊花魁们遣来的姐姐们,帮着我们收拾院子。”
“这位是倚翠楼萧婉仪萧姑娘,特意过来亲自看一看,一同组织好咱们民学的中秋诗会。”
张楚介绍。
萧婉仪,听到这个名字,秦怀道他们三人身子都绷紧了。
虽说萧婉仪不如倚翠楼的夏花魁,但在十巷一众中花魁中算是翘楚了。
距离大花魁不过一步之遥,若不是倚翠楼出了夏花魁,倚翠楼的花魁定是她的。
“没想到竟是萧姐姐,久仰大名,见谅见谅!”
房遗爱忍不住 惊呼出声音。
秦怀道和尉迟宝琳也都是急的抓耳挠腮,纷纷介绍自己。
萧婉仪起身,向三人行了个福身:“刚才三位小公爷去的时候,奴家不在院子,不然定然邀请三位小公爷饮杯茶再走。”
“招待不周,还请三位小公爷不要怪罪才是。”
萧婉仪的声音很好听,真如同碧玉落于黄金之上。
三人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连道哪里哪里,萧姑娘客气了。
“好了,不要呆着了,姐姐们都在干活,你们赶紧去帮着收拾下。”
“时间不多了。”
“把院子收拾好,还要再填充些东西进来。”
张楚笑道。
“是,大哥!”
三人激动的冲向了人群。
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姑娘,一个一个妹妹,很快就打成一片。
院子里的笑声,飘的很远很远,不多时,太学的不少学子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当看到秦怀道他们和花魁丫鬟姐姐们一起搭配着干活,心里顿时升起了一阵阵羡慕。
这看上去就比上课要好玩的多,要比背诵那些之乎者也有意思的多。
而且,谁在国子监内,和这么多莺莺燕燕玩耍过呐?
不论是太学还是其他六学,规矩之死板远超长安所有地方。
可是现在,民学却如此,令他们都有些按捺不住。
虽说有些学子身世显赫,也没少偷偷和自家丫鬟卿卿我我,对于一些男女之事,并不算陌生。
但是,更是因为不陌生,院子里的少女少年们的肆意挥洒汗水,更是吸引他们的目光。
都想要参加其中,享受别种风情。
聚集在门前的学子,越来愈多。
萧婉仪眯了下眼眸:“张祭酒,这一次你们民学,又得出名一下了呐。”
“让平康坊的女子进入国子监,你们民学这是头一遭。”
张楚轻轻一笑,斜了眼萧婉仪:“若不是如此,萧花魁也不会选择我民学吧。”
“民学在国子监邀请花魁们举办诗会,乃是旷古第一遭。”
“若是没有这个名头,我小小民学,怎么能容得下萧花魁?”
“民学现在,加上我,也不过只有五个人罢了,另外四个人还不过只是凑数的。”
“长安之中,贵人多如牛毛,随随便便一场诗会的规模估计都能超过我们民学。”
“没办法啊,某家只能借助国子监的名号一用。”
张楚缓缓道。
萧婉仪眨眨眼,斜望着张楚,似有若无的轻轻扯了下自己的衣袍,便是若隐若现的露出一片酥白。
萧婉仪脸色微微发红,借了个只有张楚的目光能看到的角度,轻吐口气,芬芳扑向了张楚的脖间。
“张祭酒这话说得。”
“若是妾身要说,就算张祭酒不在国子监,妾身肯定也会到,不知道张祭酒相不相信?”
张楚当然不客气的目光直接停在了萧婉仪的酥白之上。
自己又不是圣人。
热气方刚的少年谁能挡得住这样的手段?
咽了口唾沫,手指轻轻夹着她的衣襟,向上提了提:“某家当然相信。”
“只是不知道,萧花魁想要让某家做些什么呐?”
张楚平静道。
萧婉仪快速整了下仪表,白了张楚一眼。
她有些不理解,自己这一招虽说还没有对男子使用过,可是在老嬷嬷的训练下,萧婉仪很自信,没有谁能挡得住。
张楚这算是自己第一次使用,可这家伙,便宜不白吃,该看的也都看到了。
可思绪还是如此清晰和冷静。
她相信,若是其他贵人,怕是这个时候早就想要伸手继续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扒,自己的所有条件只需要再来几招欲拒还迎,谁都会迷失,谁都会答应自己的所有条件。
而不是像张楚这般,竟然给自己把敞开的口子向上提了提。
萧婉仪咬了下嘴唇:“张祭酒难道修行过佛禅?”
“没有。”张楚直接否认:“而且某家相信,萧花魁这般,长安城中除了寥寥几个老和尚,没有那个僧人能挡得住,我很相信这一点。”
“那张祭酒这是·······”
“没办法,某家很珍惜自己这条命,当前这个局面,某家不得不防啊,一失足,怕是九条命都不够偿还的。”张楚笑了:“现在的长安城中,某家相信,有那么几个人记恨着某家呐。”张楚说的很真诚。
这让萧婉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不是。”
好一阵子后,萧婉仪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
她深吸口气,望着张楚,双臂环膝,娇嫩的下巴轻轻放在了胳膊上,显得楚楚可怜起来:“实话说,妾身确实是想要求张祭酒一些事情。”
“妾身别看再风光,可也不过只是一个花魁罢了,过了中秋,就要出阁。”
“毕竟妾身要为倚翠楼赚钱,倚翠楼把妾身养大,这个时候就是报恩的时候。”
“可是,长安城中那么多贵人,能入妾身眼的,只有张祭酒一人。”
“若是张祭酒能够帮妾身出阁,妾身感激不尽。”
萧婉仪声音有些凄惨。
出阁,这是每一个花魁都逃不了的命运,这也是定死的规矩。
毕竟店家需要赚钱。
而显然,最赚钱的时候,就是出阁这一次。
她们的地位比九街的那些姑娘要高不少,出阁之后,若是不再愿意卖身,主家一般也不会逼迫。
当然,她们这些伶人,也不是说出阁就必须要做什么,只要你把钱赚到了,掏钱的贵人也愿意只和你把酒言欢一夜,这也是你的本事。
不过,一直到现在,这样的冤大头式的贵人出现的就很少很少。
“萧姑娘,你觉得某家,是这样的冤大头么?”张楚笑了。
萧婉仪摇摇头,双颊飞霞,赶紧道:“妾身当然不求如此,但·······但那一夜若是张祭酒,妾身定然使出浑身解数。”
“妾身所求,那一夜只想和心慕男子共度良宵罢了。”
“张祭酒,妾身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钱财,差不多有五十万贯,张祭酒只需要再出五十万贯,这是倚翠楼最低的价格,妾身这辈子,都会对张祭酒感激不尽。”
萧婉仪压低了声音,泣泣道。
张楚一动没动,他叫来了秦怀道:“那些傻小子在那里偷看,太可惜了。”
“去,把他们也骗进来,帮你们干活。”
张楚吩咐。
秦怀道嘿嘿一笑,哪里能不明白大哥的意思,立马和春雨她们几个人商量了下。
春雨和另外两位丫鬟,笑着走向了院门口。
不知道说了什么,片刻后,这群家伙咧着大牙,兴冲冲的加入了干活队伍中。
一下子,院子里全是人了。
张楚双手抄袖,重新坐下,望着更加热闹的院子:“萧花魁,你看,这些学子多单纯?多好骗?”
“春雨她们只需要几句话,就能死心塌地的替她们干活。”
“可是,某家终究不是这些学子。”
“张祭酒,妾身真的没有骗你。”萧婉仪激动,无辜的瞪着大眼睛,充满了委屈。
张楚扭头,直勾勾盯着她。
“呵·······”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