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柳华跳到沙发上，尖声嚎叫，
    “不可能！这不可能！”
    “五姐明明告诉我，你小子已经死了。”
    “你怎么可能出现在我面前，你一定是游魂野鬼，对不对？”
    整个包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一群本地富二代和小混子呆呆的看着他：“华哥，你别吓我们……”
    范小胖亦是回头古怪的看向姜宁：“你表哥……好像不欢迎你欸。”
    “那可由不得他！”
    姜宁寒着脸，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沙发前。
    “武者！”
    “跑啊！”
    “华哥快跑，他是武者。”
    柳华的那些狐朋狗友终于反应了过来，吓得连滚带爬，作鸟兽散。
    大家一看就知道，姜宁明显冲着华哥来的，且来者不善。
    都是些酒肉朋友和陪酒女，嘴上喊着“华哥快跑”，可一个个却跑的比兔子还快，瞬间清空了沙发。
    “姜……姜宁表弟，别来无恙哈。”
    柳华孤零零的站在沙发上，害怕极了，
    惊恐的面容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要不……坐下来喝两杯，我马上叫他们给你开一瓶xo。”
    其实柳华自己也是名武者，
    可他资质愚钝，加上整天游手好闲，那一品的修为，在姜宁面前，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姜宁动若闪电，一出手，便死死掐住了其脖子：“说！你姑母在哪？”
    姜宁不想跟这种货色多费唇舌，直接逼问那毒妇的下落。
    “我姑母……她……她失踪了。”这草包一看就是根本没进入到那毒妇家族的核心圈子，竟然一问三不知，含糊其辞，“听我爸讲……好像是被藏起来了。”
    眼看姜宁目光凌厉，明显不满，这草包又慌忙解释：
    “要杀你的人不是我……我只是收了五姐的好处，揽下了为你验尸的这件差事。”
    “我懒得去，就给了赖皮黄他们一万块，让他们替我去跑腿……其它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像是被巨蟒缠绕着，快窒息了。
    柳华做梦也不敢相信，姑母家曾经那个被他们一群兄弟姐妹随意捉弄、霸凌的小男孩，
    那个被他将烟头摁在膝盖上整蛊的小可怜，如今竟然倒反天罡，敢还手了。
    还动辄便要把他给活活捏死！
    柳华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有没有给这小子造成过恐惧，反正现在他是恐惧到了极点，
    毕竟自己以前干过什么，他心里清楚。
    “宁哥……”
    范小胖伸了伸手，立马又放了回去。
    身为以前的邻居，范小胖当然知道那十年里发生了什么。
    想当初，柳华姑母和那一大家子，平时最大的消遣，就是变着花样折磨姜宁。
    吃饭不许上桌，一言不合就皮鞭炒肉，拳脚相加。
    总之，左邻右舍，无论是谁欺负姜宁，柳华姑母都不会在意，
    相反，如果谁敢给姜宁一点好处，哪怕是把吃剩下的小面包扔两口给姜宁，都会被柳华姑母恶语相向。
    欺凌姜宁仿佛就成为了那家人心安理得的快乐！
    “你五姐？柳沐橙？”姜宁眉头一皱，
    脑海里瞬时浮出那个长着甜美面孔，却心如蛇蝎的女孩。
    小时候，那丫头为了满足虚荣心，当着她一群高年级同学的面，竟然命令姜宁趴在大街上，给她当马骑。
    姜宁不肯，就恼羞成怒。
    先是把把姜宁的书包藏了起来，害的姜宁上课迟到被罚站。
    之后还嫌不解气，故意洗澡不关门，污蔑姜宁偷看她洗澡！
    害的姜宁被其父亲吊在房梁上，毒打了一晚上…
    “对对对，就是五姐交待给我的差事，她还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买一辆保时捷！”
    柳华感受到姜宁手上有了一些松动，以为没事了，于是唾沫星子乱飞，
    “我五姐明晚要来万湖山庄办生日酒，要不……我、我……我带你去见她，让她当面给你道歉好不好？”
    喀嚓！
    一声颈骨断裂之音，在包房内回响。
    这草包脸上的激动，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姜宁反手将其扔在沙发上，冷漠轻哼：“这是道歉能解决的事吗？”
    范小胖在后面捂着嘴巴，既惶恐，又莫名的有一丝兴奋。
    那时候他住在隔壁，半夜捂在被窝里，听着那惨叫声，被吵得睡不着，曾暗暗诅咒，“你们这家人不拿他当人看，迟早会遭报应的……”
    如今一语成谶，范小胖感觉自己可以进军算命圈了。
    走廊间。
    “你跟着我干嘛？”
    姜宁快步离开，范小胖紧追其后，
    “你也看见我杀人了，你不怕我连累你？”
    “风越大鱼越贵！”
    范小胖紧紧拽着腰包里的奥迪钥匙，嘿嘿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武者间的纷争，警署可不会管，就算有人报了警，也只会上报给武律庭。”
    “到时究竟是派兵缉拿，还是悬赏通缉，亦或者出面调停，都犹未可知。”
    “而且你也有很多条路可选，要么投案自首，要么逃亡海外，要么加入那些灰暗组织，落草为寇，逍遥法外。”
    姜宁莞尔：“你懂的倒挺多啊。”
    说实话，姜宁压根没考虑过这些。
    但姜宁知道，只要有大宗师以上的实力，一般这种事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无他，世道如此，那些人干什么都要权衡利弊得失。
    就像已经过了这么久，也没哪个部门敢上天云山查女神师傅。
    在没有请出能跟女神师傅叫板的强者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要不……今晚你先去我家将就一晚，明晚我带你去万湖山庄找柳沐橙，那地方我熟。”范小胖眼珠子一转。
    “也好。”
    姜宁欣然同意，
    正好他也想回那个小区，看看毒妇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
    不多时，两人驾车来到了西城小区。
    一栋栋七层高度的矮楼，入眼望去，尽是破败。
    “老小区，早该拆了，绝大部分住户去年就搬空了。”
    由于没人交物业费，楼梯间一片漆黑，范小胖拿出手机当电筒。
    来到五楼，范小胖摸出钥匙。
    姜宁看向对面虚掩着的那扇房门，走了过去，“我过去看一眼。”
    走进屋里，到处都是破烂家具和垃圾。
    姜宁钻进曾经的卧房，低矮的房间，无比压抑，腰都挺不直。
    那张用烂家具木头随意钉装起来的小木床，而今早已腐朽，前后紧挨着墙壁，不足一米五，
    哪怕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而言，都过于短小，伸不直腿，长期只能弓腰驼背侧躺，方能入睡。
    而这，就是姜宁住了整整十年的狗窝！
    周围墙壁上，那些斑驳的血污残留，至今肉眼可见。
    每一块，都铭记着一顿毒打。
    “在遇到女神师傅前，我每天都生不如死……”姜宁不禁鼻尖一酸。
    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他顽强活了下来？
    答案自然是小不点的那句：“哥，你要替我活下去……”
    “哥！”
    门口突然探进来一张贼头贼脑的胖脸。
    范小胖端着手电筒，摇晃小卡片，“宁哥！床我已经铺好了，那个……要不要给你叫个女人？”
    “女人？？”
    “保证没病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