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逗留了十几分钟之后,藿藿还是大着胆子,踏进了院落里,蹲下端详了一番倒地的男人,发现对方只是被爆炸冲击得晕了过去之后,才松了口气。
“太……太好了,我还以为我杀人了。”
“杀了也不要紧,他这副样子,距离魔阴身也不远了。”
尾巴大爷无奈道。
“那尾巴大爷,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藿藿此刻乖巧的样子还真让尾巴有些不适应,它愣了一下,扭过头去:
“咳……用青冥灯将他带走啊,这还要老子教,真没出息。”
也不能怪藿藿对这些不了解,每次白罄执行任务的时候,藿藿基本都是闭着眼睛的,完全不敢看眼前的场面,只有尾巴大爷才是看完了全过程的,这半年来皆是如此。
所以它自然要比藿藿来得专业一些,当然也只是一些而已。
实际上手也要藿藿本人动手。
“我看看……怎么将他带走呢?”
藿藿举着灯,灯中的青绿色火光照亮了男人苍白的脸颊,仔细对比了上面的身份信息之后,藿藿才小心翼翼地将油灯在他的脑袋上点了一下。
很快那人便漂浮了起来,身形也变得透明,成为了一点青色的光点被纳入了灯中。
“这样就可以了吗?”
藿藿看着火中的青色光点,突然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虽然过程受了点波折……但还不错。”
尾巴大爷淡淡道。
虽然被吓到了,但藿藿最终还是反应过来,用灵符驱散了眼前即将堕入魔阴身的仙舟人,对尾巴大爷来讲已经算很不错了。
要知道在白罄身边的时候,这家伙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一下。
“小怂包就是依赖心理太重了。”
尾巴大爷在心中暗道:
“白罄给的安全感太足,一直待在他身边,小怂包也长不大啊。”
或许连它自己都没发现,相处了半年,自己居然开始为了一顿口粮的健康成长而着想了。
岁阳的情绪和性格都会伴随所附身的人发生变化,也许这半年来,尾巴大爷的心肠也因为藿藿而逐渐软了下来也说不定。
“也……也没有那么难嘛,我还是、还是挺厉害的,以后就能帮到师父了……”
藿藿握紧小拳头,在胸前比划了一阵,脑中甚至已经想象出了白罄受到危难之际,自己大义凛然地挡在对方身前,邪魅一笑:
“很简单,我来伏魔,不就是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还是被她用摇头大法甩出了脑袋,首先第一点就不成立。
罗浮之上,除了将军好像也没人能威胁到白罄了。
就算有人真的能打得过白罄,那面对自己这只弱小无助的狐狸肯定是一刀秒了,没什么好说的。
想到这里,她莫名地心里又涌上了几分挫败感,可突然,尾巴大爷却幻化出了真形,巨大的狐狸脑袋冒着幽幽鬼火,狰狞地龇着牙,吓了藿藿一大跳:
“哇,你……尾巴大爷你干嘛!”
“嘘,小怂包,你不觉得你走错路了吗?”
尾巴大爷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藿藿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本来是原路返回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的来时踩下的雪痕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森的小路,周围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子闻到一股臭味……”
尾巴的话还没说完,披着斗篷的高大身影就从树后走了出来,枝头挂着厚实的雪,所以一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那树后居然还藏了人。
连续下了两天的暴风雪,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就算出行恐怕也是让星槎直达家附近的港口,所以像藿藿这样步行的很少很少。
“狐人……狐人的尾巴可是珍馐美味……”
“滴答……”
一滴晶莹的口水滴在雪被上,洁白的雪瞬间被打湿了一小片。
“你……你是谁啊?不要过来啊……”
藿藿忙不迭地后退几步,举着令旗的手微微颤抖,哭腔让面前的斗篷身影更加兴奋了,它口中发出嘶吼声,缓步上前,而尾巴冒着火焰紧盯着它:
“十王敕令,冥差藿藿、尾巴,还阳接引逝者,无关人等,休得放肆!”
“无关人等……”
那斗篷身影似乎左右看了看,接着揭开了斗篷,巨大的狼头中闪烁着妖异的紫色光芒,浑身的恶臭顿时涌出,藿藿连忙捂住鼻子,干呕了一声。
“桀桀……今日好不容易逮到那判官不在的时候,居然还能开开荤,真是都蓝保佑……药师赐福。”
长长的舌头从步离人的口中弹出,在脸上舔了一圈,毛发都黏在了一起,看到藿藿的鼻子都皱了起来,她从口袋里翻出最后的几张灵符,握紧了手里的令旗:
“灵符灵符!驱邪缚魅!”
那几张灵符纸人手拉着手,朝着前方冲去,只是这步离人只是伸出尖锐的爪子,轻易地就洞穿了飞过来的纸人:
“就是这小玩意,害我们折损了两个弟兄?”
它将洞穿的纸人甩在地上,狠狠踩在脚下:
“别跑了……让我好好享用一番……”
它的脚步越来越快,而藿藿此刻心中的恐惧已经上升到了极点,她用令旗护住脑袋,眼泪一点点从眼角滑落:
“你……你别过来……我,我……”
她又翻出了自己的铜钱剑,深吸了一口气,哭喊道:
“纯……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眼前的步离人明显愣了一下,可当藿藿喊完这句话后,周围却是如同死了一般寂静,那狼头见到这番情景,不由哈哈大笑:
“我道是什么,原来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拿命来!”
它嚎叫着,四肢着地,朝着藿藿扑去,尾巴在藿藿脑中大喊:
“快躲开,把身体交给我!”
正当它这么喊着的时候,一柄银色的长枪瞬间洞穿了眼前步离人的身躯,火红色的身影如同玫瑰绽放一般在藿藿身前出现。
银枝还是如同白罄之前见过的那样优雅,他回过头,左看右看没发现白罄的影子,反倒是藿藿引起了他的好奇,他鞠了一躬:
“在下是纯美骑士团的授勋骑士银枝,孩子,可否认识我的挚友白罄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