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两人多震惊一会,夜风就臭着脸跟在夜魄身后进来,伸出手在矮了他半个脑袋的女孩头上敲了一下:
“蠢货,跟上来。”
他说话很不客气,几乎句句都夹枪带棒,但夜魄还是笑嘻嘻地点头:
“那我就跟着哥哥走吧。”
“哼。”
夜风瞥了白罄一眼,眼神中还有一种警告的意味在里面,白罄不由有些无奈,这招人嫌弃的小鬼,跑业务倒是熟练。
刚刚他的青冥灯后跟着三团绿火,显然是抓到人了。
十王司的对这丛药王秘传组织的成员定性为乙级壹等,因为有一个造翼者的存在,所以才有这么高的评价。
让判官出手的评级也一般都是这个等级左右,乙级伍等到甲级以上,都是需要判官亲临的,好在罗浮还算得上太平,这种类型的案子不多,一般都是冥差完成。
不过判官也可以凭心情接低等级任务,纯虐菜来的,十王没设计其他门槛自然是欢迎判官代打炸鱼,白罄也乐得清闲,闲着没事接点任务,满大街杀丰饶孽物,何尝不是一种美事?
至于为什么业绩第一,主要是他运气不好,走到哪都能撞上有人犯案。
藿藿说白罄有一种死神小孩的体质,不过白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死神小孩是什么体质。
更适合罗浮宝宝的死神小孩。
“动作好快啊……我……我们还什么都没干呢。”
藿藿虽然不太喜欢夜风看白罄的那个眼神,不过显然也是看到了对方身后跟着三名待渡河的亡魂,不由喃喃道。
“是这样的,药王秘传的通缉令才发出去不到十几分钟吧。”
白罄点了点头: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躲藏功夫并不好。”
这些家伙离了白冰莲,没人给他们发还尘驻形丹,白罄的虚无标记还留在他们的身上,现在这些家伙的位置白罄都一清二楚。
只不过这种实时位置不能共享,不然他就直接将位置信息发出来让其他人去抓了,自己在罗浮到处跑,就算是乘星槎也很累啊。
对了,星槎。
他还得重新找一个飞行士。
想到这里,白罄就郁闷得不行,认识了十几年的飞行士摇身一变成了药王秘传的人,这谁能接受啊,也就是说他盯梢了自己整整十一年,自己都没发现。
谁家狐人进药王秘传啊,这不有病吗?
这十一年让他情绪波动最大的一个人居然是雪斋,白罄自己都没想到。
“那师父,我们现在就去抓捕那些药王秘传吗?”
藿藿小声问道。
“也可以,不过要先去找寒鸦和雪衣说一声。”
白罄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既然藿藿问了,他也没有瞒着的必要。
在场的就三个判官,白罄自然要跟寒鸦打声招呼,不然擅自让人家加班实在过意不去。
因果殿的梦占庭已经是寒鸦的办公室了,反正白罄找不到她的时候就来这里,一抓一个准。
果不其然,刚打开就看到地上散落一地的卷宗,寒鸦面色憔悴,跪坐在地,手里拿着她的冥谶天笔,藿藿一愣:
“寒鸦大人,怎么才一小会不见……”
寒鸦面无表情道:
“刚刚夜风来过,带回来三个药王秘传。”
“活捉?”
白罄问道。
“死了。”
寒鸦回复:
“下手很重,出手的冥差就是刻意想致人于死地,剑伤分布在脖颈、心口、下路,阴毒而又有效,应当是夜魄出手。”
“这倒不用跟我说,夜风的战斗力有限,是夜魄出手在情理之中。”
白罄摊了摊手,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在里面。
夜魄的实力在冥差里还算不错,平日没有任务的时候,也都是她在给冥差、判官们送忘川酒,小巧的身躯上蹿下跳的,没个千百年的功夫都练不出来。
任务出的多,身上也总是大大小小的伤,白罄对这个女孩子印象还算比较深。
“三人都是同样的死法,夜魄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小女子平日疏于锻炼,剑术什么的早已忘却。”
寒鸦一边翻看那些金人打印出来的犯人罪宗,一边感叹。
“你先慢慢看吧,今天要加班,我也得抓捕其他逃走的药王秘传了。”
白罄叹了口气,跟寒鸦知会了一声,对方点了点头,轻声道:
“带上藿藿吧。”
藿藿:“?”
“我……我吗?”
她呆呆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嗯,也好。”
白罄没什么意见,带几个不是带?
更何况还是他的徒弟。
“我看这孩子,想帮你忙想的紧,就带上她吧,灵符对付一些难缠的生物也有奇效。”
寒鸦轻声说道,光是这句话就让藿藿显得有些窘迫,红晕不由泛上了脸颊,白罄隔着帽子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你不说,我自然也会带上她的,我的师父与我说过,实践是理论的基础。”
白罄淡淡道:
“只是怕藿藿不愿去罢了。”
“我……我我我我愿意!”
藿藿连声喊道,显然有些着急,她揪住白罄的衣角,女孩的几根手指头上包着创可贴,见到对方低下头,她又小心翼翼地放开了手,默默将小脑袋垂下:
“对不起……师父。”
“我的衣角,你想抓多久便是多久。”
白罄随口道,殊不知这句话让女孩的心里像是有小鹿在撞个不停。
……
“一个人也联系不上了吗?”
雪斋看向了窗外,流云渡这片房区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太吵,星槎来来往往发出的嗡鸣声让他有些烦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曾经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多年。
“嗯,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逃亡的也没空回复消息。”
白冰莲咬牙道。
这一个多时辰他试过了发隐秘讯息、直接弹电话等多种方式,只可惜这些消息无一例外都是石沉大海。
“之前都是用纸质书信联系,能直接联上就怪了。”
雪斋倒是没他那么病急乱投胎,只是盯着窗外,想抽根烟,但看到烟盒里的两支孤零零的香烟,他咽了口唾沫又将其收回到了裤子口袋里。
“白罄……这次真是凶多吉少。”
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