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谢芸跪在地上磕头,“陛下,是姐姐指使奴婢做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这不是一个丫鬟吗?怎么会是懿淑妃姐姐娘娘姐姐?”远处跪着的嫔妃,在小声地讨论着。
“你是谢芸?”永康帝见不远处有一个长凳,走过去落座。
谢芸一愣,陛下怎么会认识她?
“你姐姐找你好几日了?担心得茶饭不思,睡不安稳,今日你们相见也是高兴事儿,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永康帝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并让皇后、谢昭和敬德妃入座。
“陛下,奴婢在一个商人家中为妾室,二姐姐知道了奴婢过得不好之后,让奴婢杀人灭口,这样就没有人敢对奴婢不利了。”
“奴婢只杀了那人的女儿,还没有杀他的妻子,就被发现了,直接被发卖了,本来以为二姐姐怎么都会管奴婢的,谁知道她对奴婢不闻不问,就由着自己的妹妹自生自灭。”谢芸句句都在指责谢昭的不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
李忠吩咐小太监们上了茶水,谢昭摩挲着茶盏,看到嫔妃们看自己的眼光自己变了。
“一派胡言,我们娘娘多担心你,怎么会害你?”棋春上前和谢芸对峙,谢昭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和谢芸一个下人对峙的。
“陛下,奴婢有证据。”谢芸说着,直接将自己袖口的一张字条拿出来,想要递给李忠。
李忠虽然已经成了谢昭的人,但是在明面上,还是听永康帝的差遣的。
永康帝见谢昭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那字条不敢让李忠去拿。
“陛下,若是今日不证明懿淑妃妹妹的清白,只怕明日宫里又要传出闲话了。”皇后善意地提醒道。
“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现在是不清白之人?”谢昭不高兴了,为了梓倾的生辰宴,自己累得不轻,皇后上来就反咬一口,可真的是贤惠。
“懿淑妃说笑了,本宫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皇后接话,让人听不出错处。
永康帝微微叹息,他相信谢昭,可是不代表别人都相信谢昭。
永康帝不忍心责怪谢昭,可是皇后作为六宫之主,必须要秉公办事儿,一个眼神就让杨海将谢芸手里的字条拿过来。
“这确实是懿淑妃的字体,陛下您看看。”皇后说着,将纸条递给了永康帝。
永康帝垂眸看了几眼,还没有等他发话呢,谢昭站起来福了福身子,“陛下,臣妾不知道是谁模仿的臣妾的字体,但是这宣纸,不是臣妾宫里的,还请陛下您明鉴。”
谢昭宫里的宣纸,可都是上乘的,而谢芸刚刚拿出来的宣纸,一看就是很普通的,现在正是盛宠的懿淑妃,宫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宣纸呢?
永康帝将字条从谢昭手里拿过来,递给皇后,“皇后,这下知道了懿淑妃是清白的了吧。”
永康帝的语气,还是带着淡淡的怒意。
“是。”皇后颔首,“臣妾就说,懿淑妃妹妹肯定是清白的。”
谢昭看了一眼皇后,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想多说。
而后转身,一步步地逼近谢芸,看向这个庶女的眼神中,尽是失望。
“谢芸,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本宫?”谢昭站在谢芸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谢芸。
“你知道姐姐告诉本宫你出事儿被卖了,本宫有多么地担心你吗?”谢昭说着,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到了谢芸的脸上,这个巴掌中,是满满的恨意。
谢芸直接被谢昭一个巴掌抽到了地上,嘴角流出了温热的鲜血。
谢昭用的力气也不小,自己也踉跄了几步,幸亏田美人和棋春眼疾手快,将谢昭扶住了。
谢昭被扶着坐下,眼神中的恨意,根本就没有消失,拿着帕子捂了捂嘴,淡声吩咐了一句,“小全子,这几日本宫命你和哥哥调查的事儿,当着陛下和谢芸的面儿回禀了吧。”
小全子躬身应下,跪在地上,“启禀陛下,娘娘知道谢芸犯错之后,吩咐奴才带着两千两银子给那人家,正好谢府也有这个意思,奴才就和谢少爷一起去了。”
“谢芸嫁的商人叫于庆,于庆见我们带着银子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众人无不惊奇,真相不就是谢芸害死了于庆的女儿吗?难道还有隐情?
“于庆说,谢芸根本就不是这件事儿的凶手,是他的妻子周氏不想要女儿了,也想独占于庆,所以栽赃嫁祸给了谢芸,把谢芸卖了,至于卖到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于庆和自己的妻子一起长大,又是两家父母都点头了这件事儿,所以只能委屈了谢芸。”
“谢芸是被冤枉的,所以娘娘想要找到她,请陛下亲自做主,还谢家清白,娘娘最近操劳,人都瘦了一圈,没想到等来的,会是一盆子脏水。”
谢昭接话,“陛下,臣妾根本就不相信谢芸会害死一个年纪那么小的孩子,所以才派小全子去调查的,就是为了有一日,不让谢芸再为奴为婢。”
“没想到,臣妾还没有将事情向陛下禀明呢,就被自己的妹妹反咬了一口。”
颖贵嫔在一边煽风点火,“陛下、皇后娘娘,臣妾认为,就算懿淑妃是被冤枉的,那谢芸也和这件事儿脱不了关系,没准儿就是懿淑妃娘娘为了让自己的妹妹洗脱罪名,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呢,御前欺君也不一定啊。”
几位低位的嫔妃也开始附和,毕竟扳倒了谢昭,对她们任何人都没有坏处。
“陛下,奴才知道于庆的家在哪里,需要奴才将人传过来吗?”小全子问道,人证到了,什么都清楚了。
永康帝微微颔首,现在若是想证明谢昭的清白,只有这个方法了。
事发突然,即使是已经到了深夜,永康帝还是带着众人在御花园里等着于庆的到来。
毕竟这件事儿关乎着谢昭和谢家,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地揭过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余庆跟着小全子来到了宫里。
能进宫对他来说是荣幸,也是恐惧。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于庆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于庆,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走的?”永康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