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官差都退下后,庄国强这才看向胡科等人,
“你们既然击响了鸣冤鼓,就把你们的冤屈说出来吧!”
胡科扬眉,开口质问,
“我家公子还有洛家医馆的洛郎中及一死一活两个原告,昨天都被你带到了府衙,人呢?”
庄国强毫不犹豫的回道:
“都在大牢里,待会本官会派人带他们来。”
“待会?现在就升堂受审,还待会干嘛?把他们请出来吧!”
闻言,庄国强紧了下眉头,朱大人的脸色当即变得铁青。
他家公子?可不就是太子殿下嘛!
太子殿下在永安城大牢?
这个庄国强,胆子真是太大了。
他当即开口,
“庄大人,既然人家提出要见人,你去把人请来吧!”
考虑到这些人里有太子殿下,他特地用了一个请字。
庄国强紧了下眉头,对外面的官差摆手,
“去天牢里把人带来。”
而后他又看向孙大川,
“原告在哪?”
孙大川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躬身点头回道:
“他去安葬他爹了。”
听见这话,黎平差点跳起脚来,
“啥?安葬?这堂刚升,怎么就安葬了?仵作验尸了吗?”
孙大川偷偷瞄了朱大人一眼,支吾道:
“这……这天这么热,不下葬人就烂掉了,再说,事已经查明,没必要验尸?”
“查明?你查明什么了?”
“查明死者是吃了洛芷晚的药导致的死亡。”
“放屁!”
眼见着孙大川不问青红皂白在这信口开河,洛天河气恼的抬手指着他怒骂,
“孙大川,你凭什么说人是吃了我家的药死的?我还说是他儿子杀死的呢。”
“大胆,你敢骂本官?”
“孙大川……”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庄国强忙在那出言阻止,“朱大人在这,由不是你在这耍你的官威。”
孙大川这才意识到, 刚刚他一时情急,竟然忘了御史朱大人就坐在那里。
他当即躬着身子,装出一副谦卑的样子,回道:
“大人教训的是,刚才下官一时情急,出言有误。”
庄国强有些不耐烦的摆手,
“去把原告找来,既然有人来喊冤,恰巧朱大人在这,就把这个案子办结了吧!”
朱大川这才连忙点头,
“是,下官这就去,这就去。”
言罢,他甩着肥硕的身子,快步离开。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冷初晨和洛芷晚才在几名官差的跟随下,来到永安城府衙正堂。
在看到他的瞬间,朱大人当即从椅子上站起,刚要上前行礼,被他用眼神制止住。
太子殿下站着,他坐着,这种事,他可还是第一次经历。
待他再次坐下,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孙大川带着昨天那个中年人出现在公堂之上。
现在人到齐了,庄国强看向朱大人,
“朱大人,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吗?”
朱大人当即点头,
“嗯……”
“啪!”
庄国强这才重重的拍响惊堂木,随即问道:
“贾七,你说你爹是吃了洛家医馆的药才死的,可有证据?”
叫贾七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药方,
“大人,这个药方是这个女人给我爹开的,我爹吃完后,晚上就咽气了。”
官差将药方呈上,庄国强看了一眼后,对芷晚问道:
“洛芷晚,这事你怎么解释?”
洛芷晚紧了下眉头,直接回道: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我的药也不会吃死人,请大人明察。”
她这句话刚说完,黎平接着说道:
“庄大人,我有几句话要说。”
庄国强看了他一眼,不悦的蹙眉,
“你既不是原告,也不是被告,你要说什么?”
“我是证人呐,我可以证明这件事。”
庄国强这才无奈的摆手,
“那你说吧!”
黎平转头看向贾七,
“你叫贾七,家住红星村,你爹和你娘在你八岁时相继得瘟疫离世,家里仅剩你这一条光棍,你家里有两间茅草房,二亩薄田,再无其他,我想请问,你爹是从哪里来的?新认的?还是你从坟墓里挖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贾七当即慌了神。
因为黎平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爹他的确不认得。
不过他还是狡辩道:
“我……你胡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红星村的。”
“好,你说你不是红星村的,那我就找几个红星村的人出来指认一下,如果查实,你就是红星村的贾七,那你可就犯了恶意诬告、欺诈之罪,这上面坐着的人你知道是谁吗?他是御史朱大人,皇上身边的人,你要是敢在他面前说假话,那你这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听到这话,未等红星村的人出来指认,贾七当即破防,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请朱大人为我做主,这事是孙大川让我干的,我要是不同意,他就要烧了我家房子,还要杀了我,请大人替我做主啊!”
眼见着贾七将他供出,孙大川气的抬手指着他,怒声质问,
“放屁,贾七,你休要在这胡说八道。”
此时的贾七,只想保命,哪里还顾得了太多。
他也回头看向孙大川,吱唔着说道:
“我……我没胡说,就是……就是你,找个死人来,冒充我爹,让我……让我去洛家医馆找茬,那个药方都是你给我的,我根本不认得字。”
他这话一出,庄国强的脸顿时变得铁青,洛家人的脸上,则露出轻松的笑容。
就在庄国强想要拍响惊堂木时,冷初晨开口,
“既然御史朱大人在这,我也有几句话要说。”
见太子殿下开口,朱大人当即伸手示意,
“公子请讲。”
冷初晨伸出手来,黎平将几张草纸放在他的手上,他举起这几张草纸,在众人面前摊开,随即怒斥道:
“朱大人第一次来永安城,对永安城的事不太知晓,今天我就给你说说,我这里有三张票据,上面都有府衙的戳印,一张是我替财神街的商户向府衙缴纳的保护费,另外两张,是我办营业执照和开铺子向府衙交的银子,一共六千五百两,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在城里开铺子,要向府衙交保护费?朱大人,这事您听过吗?”
闻听此言,孙大川当即吓得不停的抬起衣袖去擦额头上的汗水,庄国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
朱大人则气愤的看向庄国强,
“庄大人,在你的管辖范围内,竟然还有这种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