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前面一排排鄙夷不屑,
嘲讽的眸光,
仿佛一把尖刀插在了她心口上,
姑娘顿时羞愤得眸光喷火,又无从狡辩,
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排在后面的一位,
穿着臧青色棉袄的大娘看了全程,
她对男同志,毫不脱离带水的行为表示尤为赞赏,
甚至语气带着笑意:
“这位男同志,你做得很对,面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你就应该言辞拒绝。
否则,
她一定会恬不知耻黏着你不放,回头让她钻了空子,
她还要倒打一耙,赖上你呢。
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是屎也是屎,
更对不起跟着你吃苦的媳妇儿。”
顿了顿,
“小伙子啊,
男同志在外,
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女流氓有可趁之机。”
傅尧庭脸上的戾气收敛,
对着大娘微微颔首。
他抱着苹果,继续面无表情的排队,
不理会那些在他身上打转,又令人厌恶的眼神。
很快轮到他了,
傅尧庭仔细洗干净了苹果,
然后一言不发迈开大长腿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本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却让打水的这一方小天地顿时热闹了起来。
后面排队打水的男女,
都在谈论刚才发生的事,
有人出言嘲讽:
“现在的女人啊,
还真是屎壳郞戴面具—— 臭不要脸。”
“就是,当着大家伙的面都敢勾引男人,
暗地里还指不定怎么**呢。”
“太饥渴了呗,反正打**,也没人知道不是。”
“哈!”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点缀的金黄也越来越浓郁。
突兀的男声,蓦的插进来:
“你们这样说一个小姑娘,不觉得很过分吗?
人家又没做出什么十恶不赦恶事,
只是请求男同志帮她打一下热水而已,
至于这么上赶子上线么?
一个大男毫无胸襟气度,这样嘲讽一个未婚小姑娘,
你让人家一个小姑娘以后还怎么做人,
能不能有点儿良善之心。”
男人语毕,众人看男人的眼神,
霎时透着一丝古怪和诡异,
这还真是丝瓜精打媳妇儿——装腔作势。
说话的男同志还没发觉,旁人看他异样的眼光,
其实更像看傻逼。
他的表情激动,手势夸张,
他可能出于嫉妒心理,
试图通过言语来凸显自己的优越感。
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为自己摇旗呐喊,
甚至对别人指手画脚,
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他的声音继续在空气中回荡,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共鸣,
反而让人反感到厌烦。
他就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怼一个小姑娘,
言辞过于犀利,
没有容人之量。
人家又没做什么,只是寻求帮助而已;
而女同志则认为,
说话的男人有些哗众取宠,
并声称,现在的姑娘太不矜持了,也太不要脸了,
大白天的就开始勾引有妇之夫。
人家都有媳妇儿了,
还要往上凑,
这种人实在给女人们丢脸。
慢慢地,男,女双方人马,蹲在茶水间开始辩论,
唾沫横飞的对峙了起来。
而刚才离开的蓝袄大娘,
又折返了回来,
显然男人刚才激烈的言辞,她全都听到了,
大娘板着一张老脸,
对着那位‘正义之士’,就是一顿喷:
“你们这群男同志啊,
永远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看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迈不开腿了。
殊不知,
正是因为你们的不作为,
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又恬不知耻的女人有机可趁,
滋生了她们的野心。
认为自己仅凭那张脸,
就可以随时随地插足别人的婚姻,
随时摘下别人辛苦种下的桃子。
而你们却忘记了,在家中伺候你们的父母,为你生儿育女的糟粕之妻的辛劳。”
话毕,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蓦的,
一声突兀的鼓掌声响起,
“大娘说得太对了…”
接着,更多的掌声在这个狭小的茶水间响起,
当然了,鼓掌的几乎全是女人,
大娘的话一下子引起众多女同胞们的共鸣。
有两个妇人甚至红了眼眶,
她们就是对照图。
几个排队打水的男同志瞬间脸色爆红,
羞愧难当,
担心引起公愤,
顿时不敢说话了。
要是云烨在这里的话,
她便能从这位大娘的几句话中分辨出,
这是一位有故事的大娘,
也许她经历了无数的艰辛与挫折,
也许她曾遭受过不公正的待遇。
这个世界对女同胞的要求总是那么苛刻,
不太友好了,
所以,她才会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
特别愤愤不平的抨击男人的自以为是。
当傅尧庭回到卧铺位时,
他没将刚才的小插曲告诉云烨,不值一提的小事,
更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男人将洗干净的苹果递给云烨,
云烨咬了一口,“嗯,真甜。”
“我的这个也给你吃。”
“不用了,你也吃。”
对面铺位的女人看着两个小情人卿卿我我,
眼眸流露出一丝羡慕,
随即闭上眼睛假寐。
云烨刚吃完一个苹果,
便倏地听到前面的车厢吵闹起来了,
“我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不见了,
大家快帮我找找啊,
我的孩子不见了!!!”
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硬座车厢内响起。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我去前面看看。”
云烨和谢宁铮这两个专喜欢凑热闹的人,立马站起来往外走,
傅尧庭无奈只能跟过去。
云烨等人见刚走出卧铺车厢,
进入硬座交接点,
便看到一位妇人,头发蓬乱,
正满脸惊慌失措的拉着人就问:
“我的孩子不见了,
你们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
“啊!!!
我的儿子啊!!”
妇人拼命捶胸,哭得满脸泪水,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我说这位同志,别哭了,
你赶紧去找乘警报警吧,
等一下火车到站了,
你就再也找不到你的孩子了。”
有人于心不忍,帮着出主意。
“对对对…我找乘警,我找警察...”
云烨和傅尧庭等人面面相觑,
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人贩子’三个字。
“我去问问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