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秦书妤的直白相比较，徐敬西算是收敛了一些。
    不过，收敛得也不多。
    在听到他说“我在追你”这句话时，秦书妤呼吸微滞。
    徐敬西垂眼，看她因低头裸露在外的天鹅颈，纤细白皙，在封闭车厢的灯光下，白得有些儿晃眼了。
    “怎么不说话？”徐敬西看着她，声线低沉，有些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秦书妤微顿，抬起眼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目光，“不够。”
    徐敬西一怔，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自己刚刚问的那个问题。
    ——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不够。
    “好。”徐敬西微微颔首，无声地笑了笑，“是我的错。”
    秦书妤抿唇，有点儿接受不了徐敬西这么大的转变，“你……”
    “我什么？”徐敬西问，“你喜欢什么样的追求方式？”
    “……？”
    秦书妤懵了下，不可置信地问，“这也要问我？”
    他难道不会自己想吗。
    徐敬西抬手摸了下鼻子，莫名真诚地说，“抱歉，第一次追人，如果我有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或不高兴的地方，你记得告诉我。”
    秦书妤张了张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别扭地说，“看我心情。”
    徐敬西莞尔，唇角微微往里勾了勾，“行。”
    他好脾气地答应。
    秦书妤：“……”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问。
    徐敬西：“我以前不好说话？”
    秦书妤微笑提醒，“你觉得呢？”
    徐敬西：“……”
    其实徐敬西觉得，他在秦书妤这儿，应该算得上是好说话的。如果是其他人，他根本不可能给对方接近他，甚至用那么拙劣，那么不走心的方式追他。
    秦书妤追人不认真。
    这是徐敬西一开始就发现的事情，她是那种想起你了，给你发几条消息，打个电话的人。
    她只会用口头追人。
    忙碌的时候，她甚至可以一周不找他。
    为此，徐敬西禁不住怀疑，她说追自己这件事，到底有几分可信。除了追求自己外，她对自己的心意又有几分。
    徐敬西想看看，想知道。
    他想把她心意确定了，再行动。
    但似乎，他搞砸了。
    每个人情感表达的方式不大一样，秦书妤是真的不会追人，她是热烈直白的。
    同样的，她也是敢爱敢恨，能拿起也能放下的。
    无言片刻，徐敬西无奈地笑了下，“怪我。”
    秦书妤：“……”
    说实话，这样好说话的徐敬西，她还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儿不适应。
    正当秦书妤思索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僵硬氛围时，徐敬西先开了口，“这部戏还要拍多久？”
    秦书妤一怔，“大半个月吧。”
    她戏份并没有很多，现在已经进组要一个月了，再有大半个月应该就要拍完了。
    徐敬西点点头，“拍完这部戏要休息一段时间吗？”
    “有合适的剧本角色就不休息。”秦书妤回答。
    她虽没想和以前一样那么辛苦，却也不想太过咸鱼。
    她要让原主长脸，被更多的人喜欢。
    徐敬西了然地嗯了一声。
    秦书妤抬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敬西一本正经，“了解你的行程安排。”
    秦书妤：“……”
    突然之间，她有点儿接不上他的直白。
    瞥见她面上一闪而过的窘迫，徐敬西无声地勾了下唇，“怎么突然沉默了？”
    秦书妤觑他一眼，故意打趣他，“我总觉得你变化有些大。”
    徐敬西扬眉：“你不喜欢？”
    秦书妤：“……”
    这让她怎么说，她要说喜欢，不正好跳进他挖的坑里？可要说不喜欢，那有点儿违心。
    虽觉得这样的徐敬西和往常在她这儿留下的形象违和，但没有女人招架得住，一个男人为你做出一系列好转的改变。
    把她的纠结收入眼底，徐敬西没有为难地追问下去。
    他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忽而道：“还有十分钟。”
    秦书妤稍顿，“你飞哪里？”
    “纽约。”徐敬西告诉她，“有需要我带的东西吗？”
    听见这话，秦书妤好笑地问：“徐总这是愿意给我当代购？”
    徐敬西：“人肉代购。”
    秦书妤莞尔，“还没想好，如果有的话，我再跟你说。”
    徐敬西颔首说好。
    话说到这儿后，车子里忽而变得安静。
    秦书妤能感受到徐敬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滚烫灼人，她有些承受不住。
    徐敬西有一双看上去就很深情的眼睛，每次被她注视，她都会产生他很喜欢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存在的错觉。
    当下这个时候，也是一样。
    忍了忍，秦书妤终归没忍住地说，“你不要这样看我。”
    闻言，徐敬西唇角微扬，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
    “？”
    秦书妤：“我不太习惯被人盯着看。”
    她随口瞎扯。
    徐敬西：“是吗？”
    秦书妤：“……对啊。”
    徐敬西没有再说话，他看着秦书妤泛起红晕的耳朵，偏头笑了下，“那你有点儿为难我。”
    “哪儿为难了？”秦书妤不太明白。
    徐敬西：“我还有几分钟就得走了。”
    没等秦书妤再开口，徐敬西突然卖惨，“我至少要去一个礼拜。”
    秦书妤眨眨眼，莫名其妙地听懂了徐敬西的话外之音——他要去纽约一个礼拜，也就是至少一个礼拜看不见她。所以，他想要在离开前，多看看她？
    意识到这一点，秦书妤禁不住在心里琢磨……徐敬西不会真是这个意思吧。
    那他真的有点儿肉麻了。
    “在想什么？”徐敬西忽而再次开口。
    秦书妤抬眼，“我在想，徐总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徐敬西挑眉，“你觉得有多少？”
    “我不知道。”秦书妤实话实说，“我看不懂你。”
    徐敬西一怔，无奈道，“你想看懂我什么？”
    秦书妤就这么看着他。
    徐敬西抬手，出乎秦书妤意料之外的，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举止亲昵，却又不算过分，“你问，我告诉你。”
    秦书妤扬了扬眉，傲娇拿乔，“我才不问，我也没有那么好奇。”
    现成的答案她不要，她要靠自己看透他。
    徐敬西：“……”
    他哭笑不得，正想再说点什么，余光注意到不远助理在频繁看表，暗示他该走了。
    徐敬西没辙，抬手捏了下眉骨，“妤妤。”
    听见徐敬西叫自己的称呼，秦书妤愣住，不可思议道，“你叫我什么？”
    “妤妤。”徐敬西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