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德翻书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向许渊，眼中的可惜和怜悯一闪而过。
“你已经十七岁了！”杜兰德语气毫无波动的说道。
“准确的说，还有两个月才十七！”许渊无力地辩解，更准确的说，他的生日是9月5日。
超过十五岁就无法觉醒异能，这是整个人类世界的共识，许渊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能打破这个共识。
杜兰德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他心里总还是有些不甘罢了。
“就算不觉醒异能，你也能做很多事，这世上终究还是普通人更多一些！”杜兰德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许渊认真说道。
“我知道，兰德大叔！”
杜兰德认真的看了许渊几眼，确定许渊真的知道了，这才点头道：“好了，今天是月末，例行考试，你准备好了吗？”
说到这个，许渊顿时咧开嘴笑道：“放心，您尽管考！”
这一刻，他方才有了一丝少年的模样。
“嘿，臭小子，还挺有自信！”杜兰德也忍不住笑道，随即从书页中拿出一张写有题目的纸递给了许渊，“一个小时答完，考不好小心你的皮！”
“我要是考好了了？”
“我这儿的东西你自己选一样！”
“一言为定！”许渊满意的端详起这一次的试卷来，上面足有十道题，每题10分，不算多，但是知识很杂。
第一题：设一个异能师的精神力为1单位，使用异能战斗每分钟消耗0.3单位精神力，但他有一名辅助恢复精神力的队友，每分钟可以恢复0.1单位精神力，请问这位异能师能使用异能战斗多长时间？
许渊嘿嘿一笑，这问题，简直太小儿科了。
他毫不犹豫在题目后面写了个4分钟，然后就看向了下一题。
第二题：简述“第三次光荣战争”爆发的原因和《光荣条约》的历史意义。
第三题……
许渊看着这些题目，脑中微一思考，立刻下笔如有神，飞速在试卷上写了起来。
杜兰德看着许渊认真的模样，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渊察觉到杜兰德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手里答着题，思绪却飘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许渊九岁，距离那场矿难已经过去了两年。
那两年里，许渊尝遍了人间无数苦楚，经历了人间无数磨难。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他被两个无耻之徒当做诱饵绑在野外诱捕变异兽，结果真的引来了一只e级变异兽三眼岩鼠。
虽然三眼岩鼠只能算刚刚摸到e级变异兽的边，但也不是他一个九岁小孩能匹敌的。
然而许渊活下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只记得那天的天空是血红色的。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三眼岩鼠已经死了，浑身都是被牙齿撕咬过的痕迹，而他嘴里全是鼠毛，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许渊也受了重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胸口几道伤痕下，隐隐能看到跳动的内脏。
等他回到铁皮镇时，身上的伤口已经发了炎，有些地方甚至生了蛆，连铁皮镇上的乞丐都不愿意靠近他。
但就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杜兰德出现了，然后，才有了现在的许渊。
许渊伤愈之后，杜兰德并没有收留他，但是许渊利用自己的灵活机智和胆魄频繁出入镇外的森林和废矿场，不时找到一些好东西到杜兰德这里卖钱。
自从人类出现异能者后，这片世界也跟着发生了异变，动物、植物甚至矿石都不例外。
这些异变让它们充满了神奇的能力，也让它们更受人类社会的追捧。
就比如他今天拿过来的红箭山猪肉，在大城市里，这玩意儿能卖到10银币一斤！
许渊虽然弄不到太多，但总能搞到一些好东西，一来二去，他和杜兰德便熟络了起来，到后来，杜兰德便成了他的老师。
“好了，兰德大叔！我写完了！”
许渊突然放下笔笑着说道。
杜兰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时钟，时间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拿过来我看看！”
“嘿嘿，您看！”
许渊自信的将试卷递给杜兰德，杜兰德戴上眼镜，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红笔，开始批改。
“解释一下，第一题的答案为什么是四分钟？”
“因为精神力耗尽等于休克！”许渊早有准备，脱口而出。
“根据隐秘之神南宫隐大人的‘二八定律’，任何异能者都必须保证自己的精神力不得降低到20%以下，否则异能者将因为精神力不足而出现头痛、眩晕、注意力无法集中的情况，战场生存率会急速下降，如果精神力耗尽，则异能者会当场休克，在战场上这种情况无异于死亡！这也引申出异能师战斗的两条规则：
一、能不用异能解决战斗的就不要使用异能；二、如果你使用了异能，请一击必杀！”
“很好！”杜兰德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定许渊不是瞎蒙的，在这一题上划了一个勾。
这个世界上，异能只分种类，不分等级，但是拥有异能的异能师是分等级的。
根据异能师精神力强度，将异能师分为sss、ss、s、a、b、c、d、e共八个等级，sss级就是世人所说的“神级”，当前人类世界中公认的sss级强者只有七个。
许渊虽然没有觉醒异能，但是对于异能师的世界无比向往，这些知识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
“第二题，‘第三次光荣战争’爆发的原因你说的还算不错，但是对于《光荣条约》的历史意义，你为什么给了否定的评价？这可不是我教给你的！”
杜兰德深深看了许渊一眼，眼神仿佛两道利剑一样，直射许渊心底。
许渊目光澄澈，直视杜兰德解释道：“大叔，你教我凡事要有自己的思考！《光荣条约》确立了异能师在人类世界的绝对地位，但是它对普通人太苛刻了，比如异能师无故杀死一个普通人，竟然只处以罚款，即便这一条百年前已经删除，但是它造成的影响，依然是横亘在异能师与普通人之间的巨大鸿沟。在我看来，《光荣条约》与其说是和平协定，还不如说是停战协议，说不定哪天，这玩意儿就成了第四次光荣战争的导火索！”
杜兰德听完许渊的解释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的想法很危险！”
然后在这道题上，写了一个“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