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琳这么说,是为了让妇人们能正眼看看木兰花,让木兰花得到尊重。
再说了,这些野果子就是木兰花发现的,不然她也摘不到。
妇人们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僵硬几分,讪讪而笑:“原来是田家童养媳发现的。”
“里正娘子,我们要去摘野菜了,我们先走了。”
妇人们鞋底抹油走了。
木兰花知道叶轻琳的心思,眼眶微红,无比感激看着她:“轻琳,谢谢你。”
“谢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些果子都是你发现的,而且我真的不记得路。”叶轻琳挑眉一笑。
见状,木兰花跟着笑了。
*
傍晚。
谢家人刚吃完饭,就就听门外传来的吵闹声,谢聪第一个放下碗筷走出去。
片刻后,谢聪回来,不过脸色不太好。
“发生什么事了?”叶轻琳挑眉看向谢聪。
谢聪皱了皱眉头:“木婶子的爹娘在外面大吵大闹,说我们害死木婶子。”
一听这话,叶轻琳眼眸里满是不解,静静看着谢聪,等待下文。
谢聪咬了咬唇,继续说:“他们不满木婶子带我们去摘果子,生怕果子被我们摘光,就让木婶子又上山摘果子,结果木婶子被野猪拱了,听说腿废了。”
叶轻琳听到这话,猛地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就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可怜的兰花啊,要不是里正娘子,你也不会受伤。”
“现在你的腿被野猪拱了,去县城看病要花五两银子,我们哪里有银子了。”
“我苦命的兰花,你这是要爹娘的命啊!”
这一番话下来,叶轻琳便知道田父田母的目的,他们是来要银子的。
叶轻琳冷冷扫一眼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嚎哭的田母,不过脸上不见一滴泪水,至于田父低下头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而他们的脚下是脸色发白,奄奄一息的木兰花。“
木兰花的左腿上出现两个大窟窿,血液从伤口涌出来,打湿了裤子。
看到这一幕,叶轻琳眼底的怒火快要压不住了,她没有说话,而是冷冷扫向田父田母。
两人自然察觉到叶轻琳的视线,却丝毫不害怕,还相互用眼神交流一会儿,又开始鬼哭狼嚎的,反正他们的意思就是让叶轻琳赔银子,
叶轻琳没有耐心陪他们演戏,直接了断:“我家刚好有大夫,兰花的腿能保住。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兰花的腿会受伤跟我没有关系,是被你们两个逼上山才会被野猪拱的。
所以对不起兰花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是你们的自私自利让兰花变成这样。”
扔下这话,叶轻琳抬手示意身后的李叔和王叔将地上的木兰花抬进去,看也不看田父田母一眼关上门。
在外面看戏的村民散了,田父田母相互看着对方,眼神沉了沉,带着几分不悦。
“晦气!还以为能摆脱那个丑丫头,并且得到五两银子,没想到里正娘子是个硬脾气的,把丑丫头给带回去。”
田母越说越气,一双吊梢眼微微竖起:“当家的,现在怎么办?因为丑丫头,我们的儿子不能跟黄员外的女儿在一起,你想想黄员外只有一个女儿,要是儿子跟她成亲了,那么黄家的一切迟早会成为儿子的。”
田父双手背在身后没有出声,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他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沉沉开声:“虽然没有得到银子,但是丑丫头伤得那么重,我们抬她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肯定就不活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田母想了想,重重点头:“当家的,你说的对!等丑丫头一死,我们就娶黄员外的女儿。”
想到黄家家财万贯,不久就成为他们田家的,田父田母相视一笑,高高兴兴走了。
*
另一边,在宅子里。
叶轻琳将柳越石喊过来给木兰花看病。
五小只看到木兰花腿上的伤,一个个到底一口凉气,露出担忧的表情。
“木婶子的爹娘太坏了,明知道木婶子累了,还逼着她上山摘果子。”
“他们根本不是木婶子的爹娘,哪里会心疼她了,完全把木婶子当成下人使唤。”
叶轻琳眼底掠过一丝暗光,侧头看向柳越石:“柳大哥,兰花的情况怎么样了?”
“喂她两口泉水能保住她的命,腿上的伤口我能治好。”
听到这话,叶轻琳松了口气,连忙拿出装了泉水的水囊,给木兰花喂了两口,接着柳越石拿出自己的药箱,柳清之和谢俐打下手,其他人出去外面等候。
约莫三炷香后,柳越石从房间出来,给了叶轻琳一个‘大可放心’的眼神。
顿时,叶轻琳暗暗松了口气,进去看看木兰花。
刚好木兰花醒来,有点迷糊看着叶轻琳,旋即想到什么,木兰花猛地坐起来,一把抓住叶轻琳的胳膊。
“轻琳,你是不是赔银子给我爹娘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会把银子要回来的。”
话音落,木兰花双手撑着木床,就要从床上下来,被叶轻琳拦住。
“兰花,你的腿刚刚上了药,不能乱动,否则就要瘸了。”
叶轻琳的话让木兰花愣了一下,她下意识低头,看着包扎好的小腿,木兰花才想起来自己被野猪拱了,小腿有两个窟窿。
“我的腿……”
“上药了,能治好,不用担心。”叶轻琳轻拍木兰花的肩膀,好声好气安慰。
对上叶轻琳柔和的视线,想到田父田母在她受伤时的嘴脸,木兰花眼眶一红,眼泪跟掉线的珍珠似的一簇簇落下来。
“轻琳,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的命就……保不住了。”
当时她是撑着一口气,一步一步拖着受伤的腿回到田家。
田父田母看到她受伤,丝毫没有关心,而是看到她空空如也的篮子,怒火中烧骂了她一顿。
失血过后,木兰花倒在地上,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身体一点点发冷。
那个时候田父田母以为她要死了,在她面前没有顾忌,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在那一刻,木兰花才知道田父田母从没有将自己当成儿媳妇看待,而是觉得她是个下人,配不上田秀才,恨不得她快点死腾出位置给黄员外的女儿。
木兰花心里难受,把田父田母的心思告诉叶轻琳。
叶轻琳倒是一脸的平静,之前从木兰花的口中,她便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兰花,那你心里怎么想?”叶轻琳低低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