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之前,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老者边说边捂着自己的左耳,“你可是张家这一代里,暗合运筹天下之势的庶出女子?”
“没错。”宛儿如实说道。
宛儿心中清楚,要想全身而退,且达到目的,此刻必须在这个老者面前如实招来。
“很好,既然你破了境,那一定有鬼方青铜鳌魁印了。”老者缓缓说道,“那么你想获取清单上的材料和设备,必须拿你手中的鬼方青铜鳌魁印来换。”
宛儿没等开口,老者乘势继续说道:“不仅仅是鬼方青铜鳌魁印,我还需要一个物件,就是龙鳞鱼肠匕!只要你能给我这两样东西,我就可以把单子上写的材料和设备给到你,并且除了这些,我还会多给你,帮你成就自己。”
老者说出此话后,宛儿感到后脖颈冒出了一股凉气。这鬼方青铜鳌魁印是自己的没错,那龙鳞鱼肠匕,不是那个在漓江跳水,浑三身上的物件吗?难道浑三和宙院有什么联系不成?
浑三此刻在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更何谈龙鳞鱼肠匕?
宛儿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浑三,自从漓江之事后,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浑三生死,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如何运筹天下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浑三生死不明,像她心底里埋着的一根刺一样,突然冒出了头,扎了她一下。
扎心了,老铁!
宛儿定了定神,从记忆中回到现实,暂时先把浑三一事压住,尽量不去想这个人,当下需要考虑的是,面前老者的话,该如何应对。
鬼方青铜鳌魁印,和龙鳞鱼肠匕,这老者都要,那么这两样东西有什么联系呢?或者说,这两样东西和宙院有什么样的关系呢?看来,只能问面前的老者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两样东西?”宛儿直抒胸臆地问道,“而且你们还出了这么大的筹码。”
“这个与你无关。”老者淡淡说道,“只要你拿出这两样东西之后,在这个时代,你愿意当个富翁也好,愿意统领天下也罢,我们都能帮你做到。”
“你们?你们是谁?”
“我们?”老者干笑了一声,“我们就是我们,从有你们开始时,我们就在了,没有你们时,我们也在。我们,一直都在!”
老者打了一个哑迷,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典型的废话文学。
“那你们和我们张家人是什么关系?”宛儿抛出了一个自从进到宙院后,就想问的一个问题。
“故人。”老人眯缝着眼睛答道。
“是敌是友?”
“目前井水不犯河水。”
看来,张家人和宙院发生过一段宛儿所不知道的往事。
“你这小道姑只是继承了张家人的衣钵,却没继承张家人的故事啊!”老者又干笑了一声,“小道姑,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你好好想想,想要清单上的材料和设备,就要拿出这两样东西。”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可以回答您。”宛儿正了正身子,“龙鳞鱼肠匕,我肯定是没有,因为今天我是头一次听说。至于鬼方青铜鳌魁印,不管你们是怎么得知它的,我确实有,不过不巧的是,今天没带在身上。”
“小道姑,我相信你一半的话。”老者说道,“你说你不知道龙鳞鱼肠匕,我信,可是你说你今天没带鬼方青铜鳌魁印,那可就是撒谎了。如果你没把鬼方青铜鳌魁印带在身上,怎么能背出那首《沁园春》呢?”
从老者的话中,宛儿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鬼方青铜鳌魁印如果带在身上,她才会破境,如果不带在身上,她就和其他普通人一样。
不过,这是为什么?
目前,宛儿还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
“那是我带在身上时,背下来的,现在那印没带在身上。”宛儿赖道。
“绝无可能!”老者不为所动,“你真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不信你看!”说着宛儿就要解衣服。
老者一点也不闪躲,瞪着眼睛瞧着宛儿,那意思好像是,你脱吧,你要是敢脱,我就敢看。
宛儿见老者没上当,站起身来,说道:“不玩了,不玩了,没劲透了!今天居然遇到了一个老泼皮!下回我得跟我大姑说一声,别有事没事的总教我一些诗词!”
宛儿说着就奔门口而去,老者也不动弹,依然稳如泰山地坐着,看着宛儿表演。
宛儿走到门口发现,此门没有锁。
“小道姑,这门你是打不开的,就别动想走的心思了。”老者不紧不慢地轻松说道。
“我要小解!憋死我了!”
宛儿此刻只能耍赖了,就这几招,都是跟张老樵学的。
“小解请随意,就是大解我也不在乎。”老者语气平和地说道,“这个屋子,你暂时是出不去了。”
“现在又没了!”宛儿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有什么事你就问我大姑去吧,她也是张家人!”
“你大姑?你大姑叫什么名字?”老者宁可信其有,“你告诉我!”
“我大姑叫张儿宛。”宛儿随口说道。
“好怪的名字。”老者喃喃自语,然后问道:“当真是你大姑教会的你《沁园春》?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你是张家这一代里,暗合运筹天下之势的庶出女子?而且当我说出要鬼方青铜鳌魁印时,你说没带在身上?”
“因为好玩啊!我大姑说了,她以后不干了之后,就把鬼方青铜鳌魁印传给我。所以,我经常把玩此印,就今天没带在身上!”
“那这个单子又如何解释?”
“您是说买材料和设备的单子吗?那都是那个想造人的,他的事。”宛儿一指大屏幕,说道。
屏幕那头,吃过了饭后的宋应星和尚炯,俩人一人一边,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老者打量着宛儿,她这个年纪,也确实是玩心重的年纪。
人一旦在意一样东西,就会为了疯狂得到这样东西而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老幼皆然。更何况,此时张家人就坐在老者面前。
老者对宛儿的话将信将疑,说道:“那既然你大姑张儿宛手中有鬼方青铜鳌魁印,那么就等我找到了你大姑,再放你走。或者,没准你大姑知道你的行踪,自己找来也未可知。”
“我大姑三个侄子,五个侄女,你觉得她会在意我么?”
“如果日落之前她不来,那么我就把你杀掉。”老者此话说得云淡风轻,“我们虽然和你们张家人有约,不会强行夺取鬼方青铜鳌魁印,但是也有另一个约定,就是张家人也不得随意涉足宙院。既然你是张家人,随意涉足宙院在先,那就别怪日落之前你大姑不来,我找人搜身了。”
老者对着自己袖口说道:“找那个造人的,核实一下,是不是他想买材料和设备。”
只见不一会儿,大屏幕上就进去了一个头戴白色无脸面具的人,把熟睡的尚炯和宋应星叫醒,询问了一遍。
宛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还好,宋应星跟白色无脸面具人说,确实,买单子上的材料和设备是他的主意。
宛儿心稳了下来。
老者说道:“小道姑,你知道如果不是当世上帝挑选之人,擅闯宙院是什么后果吗?”
“死?”
“看来,你还挺聪明。”老者看了看手腕,“现在离日落不到半个时辰,如果日落之前你大姑张儿宛不来,你就等着死吧。冬日昼短,否则你还能多活一两个时辰。”
宛儿右手扶在腰间,扶上去,又放下,又扶上去,手心里出了汗。
日落之前,真要是出不去,看来唯有一搏了。虽然在这里,用绣衣针拼命似乎不是很明智,但不用绣衣针,又用什么呢?
宛儿看了大屏幕一眼,尚炯和宋应星又躺在床上了。
这俩人是心真大,真以为来宙院是上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