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东宫的两位男府医,见太女殿下前来,忙慌乱行礼。
凤千雪眉头皱成‘川’字,上前紧紧握住南桑晚的手,“晚晚,我回来了……”
听闻她声音后,南桑晚一直强忍的泪意,仿佛找到宣泄口,当即就决堤而出。
他将脸枕在她腿上,紧紧抱着她的腰,
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让人听着就忍不住心疼。
“妻主,府医说,孩儿恐是保不住了……”
“救救孩儿,妻主,救救孩儿,我不能失去她\/他……”
凤千雪忙取出玉泉露滴入他口中,又将星辰手链戴于其手。
之前空间变化,还剩下的两颗安胎顺产丸,也消失不见。
她直接对系统道:“老六,速速给补一颗。”
系统道:“宿主,稍等,我需要申请……”
结果它这边话音刚落,一枚安胎顺产丸便落入凤千雪手中。
系统有些诧异,自己好像还未申请呢。
而凤千雪此刻心思都在晚晚身上,并未注意到这一切,
她忙将药丸喂给他,柔声安慰:“乖,晚晚莫哭,我们的孩儿不会有事的。”
待安抚他入睡后,凤千雪便蹙眉走出房中。
院子内沈熠等人,神色不安的同时望向她。
暗云只与自己说了,安安在罚跪晚晚,后面的事她并不知晓。
沈熠关切问道:“妻主,阿晚如何了?”
凤千雪摆手道:“现已无碍,都散去做自己的事。”
她目光一转,便看到旁边小哭包一侧脸颊有些红肿,“如何弄的?”
江久歌摇了摇头,泫然欲泣,“没,不小心摔的……”
凤千雪也没有多问,难怪无尘说,自己家人近日似有不安之象……
今日安安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难道当真中了什么邪不成?
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相信,这是出于他本意。
她将江久歌带回房中,将人抱在腿上,
动作轻柔的替他那张粉嫩小脸上着药。
江久歌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但眼眶中一直打转的泪水,已然说明了他的哀伤和委屈。
凤千雪见此,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孤的小哭包,想什么呢?”
江久歌紧抿嘴唇,葡萄眼中水汽缭绕,长睫颤抖的仿佛两只飞舞的蝴蝶。
“是安安打的?”
江久歌沉默无声,依旧摇头。
凤千雪抬起他的下颌,“为何不说话?”
江久歌垂下眼帘,“妻主,我想回家呆段时日……”
今个钰安说的那些话,对他打击很大,让他只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虽说妻主方回来没多久,他很难舍,但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再去面对钰安。
凤千雪伸手圈住他的腰,将人紧紧箍在怀中,
“这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若是你想回去探望祖母,我会陪你一起,不过去去就回,不能过夜。”
江久歌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终究,他的眼泪在她温柔的注视下,无声滑落,
“妻主,也许我不该爱上你,可你那般好,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是我对不住钰安,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千雪将他抱起,“走,孤带你去面对。”
江久歌有些抗拒,“不要,妻主。”
凤千雪不理会他的挣扎,抱着人就去往了宋钰安房中。
宋钰安方醒来,只觉头晕目眩,心也莫名慌乱。
推门声响起,他放眼望去,就见妻主抱着久歌,走向自己面前。
他体内的那道黑气,倏然隐匿起自己气息,仿佛见到什么恐怖般存在。
哪怕她不是曾经的她,可骨子里对其的畏惧仍在。
宋钰安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倏然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脸色惨白,心中懊悔不已。
他就算心里有些怨,有些气,可也不至于这般!
他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自己的心中,真的容不下妻主有别人么……
江久歌将脸深埋在凤千雪怀中,不敢看他。
她直接将人放到宋钰安面前,质问道:“小歌说不敢见你。你当真这般介意么?”
宋钰安坐了起来,眼中带着愧疚之色,“对不住,妻主……”
“我也不知晓自己怎么了。”
“你可知错?”凤千雪盯着他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宋钰安心猛地一颤,他低垂下头,而后起身,跪于地上,眼圈泛红,“我知错。”
妻主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冷漠,
也不知晓阿晚如何了,自己恐是真的惹了大祸。
见此,江久歌也忙跟着下跪,声音柔软:“妻主,你莫要责怪主君……”
宋钰安看向他那红肿的脸颊,眼泪不由的落了下来,想要开口道歉,可心底那声音又悄然响起:“你何错之有,错的都是她们?”
那声音之主悄然安慰自己,她如今只是普通人,并不知晓自己存在,何苦怕她。
若不是如今被束缚的,法力尚未恢复,还仍需借助他人之手,又担忧……
不然,轻而易举便可弄死她,且还做的悄无声息,任谁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
宋钰安揉了下自己的额头,或许是这会心里过于悲切,让他似是感受到了什么,
他怒道:“你闭嘴!”
江久歌抿了抿唇,以为他在凶自己,起身便想跑开。
凤千雪拦住他,将无尘送予自己的经书拿出,递给宋钰安,“去将这经书抄写一千遍。”
“在此期间,只能呆在自己院中。”
宋钰安颤抖着双手接过,几滴泪水沾染上经书,低声道:“我知晓了。”
她没再理会,头也不回的抱着江久歌就离开了房中。
江久歌红着眼睛看着她,“妻主,你生气了?”
凤千雪道:“我方观察安安,他似是中了什么邪祟,也许所作所为,并非心中所愿。”
江久歌眼睛瞪大,满面担忧,“那他会有危险么?”
凤千雪叹了口气,“无碍,总之你莫要胡思乱想,因此和他生了嫌隙。”
江久歌点了下头,模样很是乖巧,“妻主,我知晓了,我没事的,你去再看看钰安吧,我不想他心里难受。”
当她再度踏入宋钰安的房中,便见他双肩耸动,一边跪在地上,一边执笔写着经书。
只是那眼泪从始至终都没停过,一滴又一滴的落下,将刚写完的字迹,晕染成模糊的一片。
似是他那无法言说的哀愁在纸上肆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