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年岁,应已嫁作人妇,莫非是为了夫家的琐事烦恼?”
说到嫁人,鱼闰惜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原本就黯淡的神色更添了几分沉重。
中年男子瞧出了异样,他叹息:“唉,能过就过,不过就和离,何故寻死觅活?”
…………
“娘子莫在意那些闲言碎语,这再嫁娘一样能过的好。”
鱼闰惜依旧没有作声,她的嘴角不经意地挂着一抹苦笑。
“娘子倾城之貌,我瞧这盛传的那个孀妇也未必有你美啊。”
鱼闰惜吸了吸鼻子,面上神色难掩忧伤,她努力克制着即将溢出的情绪。
中年男子继续安慰言:“我听说,那孀妇被王府的人瞧上了,昨日便寻了人来说亲。
陵川王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咱们这里的王,我瞧娘子不比那孀妇差,兴许哪天也能被哪个大人物瞧上。
娘子莫要想不开,人嘛,活下去总归有希望的。”
听言,鱼闰惜面色陡变,她愣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中年男子。
“娘子可是想明白了?”
“这儿说的王府,是陵川王府?那王爷,是陵川王?”
中年男子慌忙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压低了声音:“小点声,哪能让咱们议论这些。”
说着,中年男子扫视了一眼四周,他接着说道:“娘子傻了?这儿不是陵川王,还能是什么王?”
鱼闰惜沉思,近来被诸多琐事烦扰,全然没有在意过这些,如今想起那陆大人的话,她恍然大悟。
原来,他口中的王爷是陵川王。
“陵川王”鱼闰惜紧咬牙关,昳丽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凶狠之色。
“娘子?”
中年男子唤了好几声,鱼闰惜才有所反应,她收起了脸上复杂的神情:“大伯,谢谢你。”
言罢,鱼闰惜拔下头上的簪子交到了中年男子手上:“小小东西,不成敬意。”
“不可。”
“我无事,大伯你不用担心,快些回去换身衣服吧。”
中年男子还有些顾虑:“娘子,你……”
鱼闰惜见状,强行为自己辩解:“大伯,你误会我了,我没想不开,我在这游水呢。”
“啊?”
“我没有诓你,我这不自己游回来的嘛。”
“那你方才?”
“方才脑子浸水了,没反应过来,我还纳闷大伯你怎么一直同我说那些奇怪的话呢。”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顽皮?”
“对不住大伯,让你误会了,快些回去吧。”
中年男子无奈摇头,离开之际,鱼闰惜叫住了他。
“大伯!”
“娘子还有何事?”
“今日之事,还请不要向他人透露半句,我怕家中长辈知晓了会……”
中年男子点头应承,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中年男子走后,鱼闰惜坐回了大石头上。
望着自己倒映在河中的容颜,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思,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
这张脸给她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今时今日,也应当利用这张脸做些什么了。
鱼闰惜眸光沉沉,嘴角轻勾起一抹冷笑。
美貌也可以是杀人不眨眼的武器。
陵川王杀了她全家,还强纳她进王府,他不让她过安稳的日子,那他也休想好过!
他就该去死!
鱼闰惜面色愈发变得阴沉,她烂命一条,若能换他一命,她不亏。
她不会让陵川王好过的,一定不会!
进了王府,她势要搅它个天翻地覆。
三日后
鱼闰惜坐着喜轿进了陵川王府,尽管是纳妾,但因着陵川王非凡的身份地位,排场依旧不小。
自接亲开始,鱼闰惜便有些魂不守舍,仿佛周遭的喜庆与喧嚣都与她无关,她神情恍惚,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整日。
待她略微清醒些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夜晚。
婚房内外,一片死寂,空气中混杂着异样,这更加让鱼闰惜感到惶惶不安,她终究是凡人,面对这样的事情,始终无法做到云淡风轻。
美眸里似有泪水在打转,鱼闰惜咬了咬唇,强行遏制纷飞的思绪,轻纱大袖中,白玉般的小手不安地抓着下裙。
良久后,鱼闰惜终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大不了一死!
此时,房门开了,鱼闰惜下意识地朝门口方向望去。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正缓缓向她所在的位置走来,鱼闰惜落寞地垂下眼眸。
沈锵走到鱼闰惜的身侧坐下,他伸过手将鱼闰惜的身子转过面向自己。
鱼闰惜能感觉到,他盯着她的灼热视线,却始终没有抬眸。
沈锵在这时开口了:“可是害羞了?”
鱼闰惜心中一阵酸涩,她抬首怔怔地注视着身前的男人。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鱼闰惜面上闪过一抹惊色,但很快,她就将这丝表情隐藏了起来。
原来是他,河边遇见的那个白衣男子。
鱼闰惜垂眸,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如何向他下手。
沈锵知晓面前的女人并非是自愿进王府的,看着心不在焉地鱼闰惜,他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过来。
二人此刻距离很近,在靠近些,她都要贴上他了。
鱼闰惜只是呆了一下,没有挣扎。
沈锵轻抬起她的下巴,他望着她的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惊异,他并非是什么好色之徒,此刻却也不得不为她的容颜感到惊叹。
再见到这张脸时,沈锵的内心仍有非常强烈的悸动,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鱼闰惜勾唇一笑,笑得妩媚:“王爷很喜欢妾身这张脸?”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那清婉娇细的声音让他愣了瞬。
“比起美人的脸,本王更喜欢你带给本王的感觉。”
言语间,沈锵将鱼闰惜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那激烈的心跳吓得鱼闰惜缩回了手,她哑然失色。
“美人,你跟了本王吧,本王会好好待你的。”
他说话的声音极其温柔,带着一丝蛊惑,让人难以抗拒。
鱼闰惜心中暗自冷笑,男人都一个样,连哄女人的话语都不曾变一下。
“王爷现在说这话有何意义?妾身现在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不是吗?”
“本王知道你不是自愿进王府的。”
“妾身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