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闰惜迈步上前,她并没有直接靠近陆政,而是选择在陆政不远处倚栏观景,与他保持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我听闻陆大人与王爷交情不浅,可是年少便相识了?”
陆政轻点了点头:“是。”
“王爷有陆大人如此挚友,当真省了不少烦忧。”
陆政笑笑,将话题岔开:“这儿的莲花开的真美。”
鱼闰惜目光缓缓投向廊道下方的莲花池,淡淡道:“王爷喜爱莲,在府中栽种了不少,池中莲花虽开得盛,可惜花开无神,远不及外头自然生长的莲花灵动鲜活。”
“正因为王爷喜爱莲,所以才命人悉心照料,莲花生长于此,既避开了外界的纷扰,也免去随意采摘之虞。”
“陆大人说的是,这花,到底不是人。”
鱼闰惜的话让陆政陷入了沉思,面前的女人对沈锵是那般深情,可话里话外总隐隐透着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陆政怅然,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静默许久,陆政倏然开口:“王爷对夫人宠爱有加,我还从未见他对一个人如此。”
“陆大人很了解王爷?”
“不敢妄言。”
“可对王爷而言,女人终究是女人而已。”
“夫人在王爷心里不一般。”
“王爷不解风情,哪有陆大人这般懂女人心思。”鱼闰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陆政面色微惊,怔怔看着鱼闰惜:“夫人……”
“瞧陆大人这副样子,可是被吓到了?”
陆政缄默。
“逗陆大人的呢。”
“这样的话,夫人可不能乱说。”
鱼闰惜直言道:“陆大人怕了?方才在大堂,陆大人不是挺大胆的吗?你的眼睛可要长在我的身上了。”
“夫人不看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呢?”
“也对,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陆大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总会让我不自觉地想要多看几眼呢。”
鱼闰惜粲然一笑,笑得明媚张扬,陆政愣住,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笑。
面前的女人全然没有他初识她时的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陆政不禁心生几分疑虑,莫非这才是真正的她?
陆政双眸紧盯着鱼闰惜,仿佛要透过她那美丽的外表窥探其内心深处的秘密一般,他始终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
“陆大人?”
…………
鱼闰惜打趣:“陆大人在看哪里?”
“我………”
“还看?”
陆政的心猛地一颤,赶忙将视线移开,鱼闰惜捂嘴浅笑,望着陆政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话毕,鱼闰惜径直越过陆政往前方廊道走去。
陆政静伫在原地,望着鱼闰惜离去的背影出神。
他大抵是疯了,她可是沈锵的女人,再喜欢也得要收起那份心思,毕竟,他还想活命。
可他的心总会不自觉地被她勾着走。
廊道上,鱼闰惜慢悠悠地走着,面上神情愈发冷寂。
陆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了解沈锵的为人,虽有色心,却无色胆。
这样可没什么意思,她并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是直接除掉好一点。
廊道另一边,绿萝正拿着鱼食小跑而来。
“夫人,可算找到您了,您要的鱼食。”
“不必了,突然又不想喂鱼了,我们回去吧。”
绿萝面露疑惑,却也不敢多问:“是。”
夜晚,房内榻上。
沈锵单手搂着鱼闰惜,夜已深,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下午,他见怀中的女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离了大堂以后,他派了人跟上去查探。
晚间,他的下属回报,他怀中的女人离了大堂后,并没有直接返回住所,而是去见了陆政,他百思不得其解。
从进房门开始,沈锵神情就怪怪的,鱼闰惜多少了解沈锵,自然瞧出了什么。
她试探性地问:“怎么了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下午,美人离开大堂后,去了哪?”
沈锵的问话不寻常,鱼闰惜猜测自己下午见陆政一事,可能被他知晓了。
怕沈锵真的知道了什么,她选择如实回答:“原本是想回来的,见时辰还早,便在附近闲逛了一会,在凉亭遇到了陆大人,同他聊了几句。”
“你们认识?不就才见过两次面吗?这就聊起来了?”沈锵语气有些不快。
“当然认识。”
“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王爷忘了?当初是王爷派他来找妾身的。”
听言,沈锵面色有所缓和,光顾着生气,忘了这一岔了。
“美人同他聊了什么?”
“话家常而已。”
“你以后不许再去见他了。”
鱼闰惜揶揄道:“妾身与他是偶遇,并非刻意去见他呢。
况且,我们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王爷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眼了?”
“我一向如此,美人是第一天认识我?”
“妾身可不知道这个,王爷素来大方,我瞧那萧湘……”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鱼闰惜止住了话语。
“你下午早早离开,就是因为这个?”
鱼闰惜面色微变,沈锵一天到晚这么忙,还有心思精力放她身上,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之事,她到底是低估他了,还好他没猜对,她离开是因为陆政,不是因为萧湘颦的事。
“王爷看出来了?”
“我说过,你同她们不一样。”
鱼闰惜浅笑:“王爷不必跟妾身解释,妾身摆得清自己的位置,王爷爱过妾身,便足够了。”
“美人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无关紧要,她才懒得同他计较这些呢。
想归想,鱼闰惜自是不敢这么说,她故作伤感:“妾身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美人虽不是第一个,但一定会是最后一个。”沈锵一脸深情地说道。
鱼闰惜装作感动的样子:“妾身知道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
“我睡不着。”
说话间,沈锵压在了鱼闰惜身上,他慢条斯理地解着她的衣衫。
鱼闰惜怵惕,语气带有一丝不悦:“王爷,妾身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