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立围墙之下,是方鸽一直秉持的观念,但在某个时刻,这种观念在他的心里根本站不住脚。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观念发生了变化,又或者说,将进退比作两道危墙,他必须选择面对其中的一扇。
在方鸽看来,徐小彪的危险程度并不大,但他要做的事情却又让方鸽无法忽视。
甚至在此时此刻,他生怕事情出现某个不确定的因素,从而让他不能把控住事情的发展方向。
对于现在的方鸽来说,也算是家庭幸福美满,本不该与外人发生纠纷,尤其是现实社会戾气越来越重,谁也不知道对方处于什么状况,最好的处理方法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方鸽早就过了“认为自己很牛逼,谁也不怕”的年纪,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绝不会咄咄逼人,放过对方,同时也是放过自己。
若不是他没有痛觉, 又平白获得了一个强劲的身体,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成了对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方鸽没有见过徐大坤,只是在宰了他的手下鳄鱼,真要说起来,算不上结仇。
那么徐小彪是怎么把仇恨嫁接到他这里来的?
他想不明白,也搞不懂他的逻辑,所以决定亲自去问一问。
那些真正聪明的有钱人为什么普遍温和谦虚?
那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什么是幸福者退让原则。
你的命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但是对于你自己却只有一次。
外头的虫鸣声很吵闹,让方鸽没有一丝睡意,他靠着窗台,就这看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第二天一早,当所有人还在梦乡的时候,方鸽已经洗漱完毕,叫醒一个年轻人当司机,来到了老城区。
方鸽下了车,让年轻人回去做事,不用等自己。
看着车子离开后,他才慢慢行走在老城区的巷子里。
老旧的居民楼拥挤在一起,屋子都很小,所以租金也是极其便宜,便使得这里的人口很是复杂。
老城区有两个东西很出名,一个是早上的早餐,一个是晚上的快餐。
据说价格公道,好吃又好玩,不少人经常来这里。
此时是早上,当然是早餐出名,方鸽也找了一家早餐店,叫了一些吃的。
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此时在厨房里做炒菜,老板娘则站在门口的锅炉旁,煮着米粉等汤食。
他们家还有一个20多岁胖乎乎的女儿,此时也在店里帮忙。
店里的生意很好,方鸽只能和别人一起拼桌。
同桌人见他吊着受了伤的手,行动很是不便,便好心帮他掰了一次性筷子,好给他提前扯好卫生纸,可以边吃边擦嘴。
方鸽礼貌的说着谢谢,等胖女儿端上他点的早餐,便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第一次来吧。”同桌的一个大爷笑道。
“何以见得啊?”方鸽笑着回应道。
“这家店出名的是饺耳和小炒菜,你点的这些,一看就是新口子。”大爷推过来一个小碗,“这是爆炒虾米,尝尝。”
方鸽看了看手,又看了看面前的小碗。
“你这年轻人!居然还相信不能吃‘发’物,不碍事,也别信这些东西,这纯属别人瞎扯的。”
听到这话,方鸽才夹了一筷子,尝过之后,发现果然很不错。
时间临近7点半,方鸽吃完了早餐,这才继续朝着徐小彪的住处出发。
来到一个两层楼的院落里,里面都是租出去的单间房,也是徐小彪的住处。
方鸽抬头看向一间房门,定定了站了一会儿,这才走上了楼梯。
……
温语起来的时候也才7点不到,还没洗漱,怕方鸽有需要又偏偏硬挺着不喊自己帮忙,便去了方鸽的房间。
结果进门一看,被窝都凉了。
她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方鸽又在搞什么鬼,心里的闷气也是忽然上涌。
她来到柳寒烟的房间门口,没有敲门,只是轻轻的拧开了门把手,推开门看了一眼,见柳寒烟睡得正香,又悄悄的带上门退了回去。
走出大门,清晨的空气似乎格外香甜,让她精神一振,心里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
她起来这么早,是因为要去见一个人,原本还想着叫方鸽一起去,看来只能让其他人同行了。
方鸽不在,最好的人选当然是李伯都,只不过人家是柳寒烟的保镖,若要叫的话,就需要把柳寒烟一起叫过去。
只是人家还在睡觉,应该是来不及了。
带上自己的四保镖,叫上了宋雨茉,一行六人在8点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
“就是这!”宋雨茉指着路边的一栋老楼说道。
此处位于江城和安城的交界处,有一座轮渡口,叫马家河。
宋雨茉所指之处,是这里最老的一栋四层楼高的房子。
渡口不大,但是位置关键,加之有了方鸽开展水上城市的计划,温语也有意开发渡船的生意,这个地方,是必须买下来的。
宋雨茉的动作很快,周边十六七户人家,都已经被她安置了,只留下这个老楼。
然而温语下车之后,却是看着老楼上的招牌发起了呆。
长吉宾馆,在上辈子里每个时刻,她和方鸽就住在这里。
宾馆的老板是个32岁的女人,原名叫什么,温语并不知道,只知道这里的人都叫她萧司机。
原本温语还不懂为什么叫这个,直到真正和萧司机有了接触,这才明白了过来。
“进去吧,她肯定已经等着了。”宋雨茉说道。
“嗯。”温语答应了一声,正要跟着宋雨茉一起进去,可她忽然又回头,让保镖再扯待着,不需要他们同行。
之所以带上他们,是方鸽千叮咛万嘱咐的结果,但见一个老熟人,还不需要他们去撑面子。
温语和宋雨茉走进宾馆,入眼便瞧见老板娘正躺在竹椅里睡觉,而椅子竟是摆在了屋子里的正中央。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老板娘张开眼睛,将两人打量了一番,也认出来人是宋雨茉,于是便坐了起来。
“一个人搞不定我,又叫了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目光却是盯着温语,然后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脸,“模样不错,条子也好,但不晓得厉害不厉害。”
萧司机的嗓音其实很好听,带着御姐味,不过因为方言太重,并没有表现出她原本的实力。
温语听着她的话语,思绪又陷入了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