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柳并没有以子嗣胁迫祖茂为内应的想法,这也做不到。
毕竟此时祖茂很在意他刚出生的儿子,是因为他只有这个儿子;若是能在孙策底下占得一个位置,志得意满之后,说不定就将这段狼狈逃窜的日子给忘了,亲生的儿子也会视作耻辱。
不过,对于大帅府来说,并没有什么亏损,因为大帅府本来就有赡养孤儿的地方。
或许将来有用呢?
回到梁县城内,户籍工作已经在赵昱的努力下完成,自从其女被边柳提为夫人后,他的工作热情大为上涨。
梁县总计人口有十六万人,边柳原先嵩山底下也有十三万余人,所以加在一起,大帅府已经将近三十万之众。
嵩山安排这十余万人,已经是极限,迫使边柳向颍川北和缑氏附近迁徙。
而梁县的潜力显然还没有开发殆尽,这十六万人对汝水南面广袤的平原来说还显不足。春耕工作显得极为吃紧。
当然,这十六万人也不是梁县的总人口,周边的山沟里,户籍工作暂时很难开展,或者说,大帅府的吏员还不足,难以支付起这个成本。
边柳又使用了一贯的作风,除了劫掠成性的地方,派出兵马清剿了一番,其他地方,统统采用招揽的方式,又成立大小坊市,售卖衣、药、食盐、部分农具等山中必须的物品,以商品税的方式将山中遗民的力量集中起来。
就在边柳考虑春后组织匠户进行生产的时候,李侯来报,说袁术派人来了。
袁术在与曹操开战之前,就对嵩山用过兵,本意是警告大帅府一番,在得到大帅府有意图谋洛阳的消息后,袁术才放心北上。
交战之初,袁术听说曹操派人送亲,将长女嫁于“刘辩”,还有些担心,不过在探查到嵩山附近并没有往东用兵的消息后,才放下心来。
只是后来,曹昂出现在他后方,还骚扰了粮道。更让袁术烦心的是,身后管亥的出现。
本该是一伙流窜的黄巾,却变成了一支强兵劲旅,几千人的队伍对袁术形成了巨大的威胁。
他们倒没有袭击袁术的后方军营,只是哪里防备弱就往哪去,然后大规模的劫掠钱粮,甚至矿产这些。
袁术让人传令刘辟,要他劝阻抵挡管亥,结果管亥以刘辟上次的背叛为名,斩首了刘辟,并兼并了刘辟的队伍,实力倒是越发强大了。
本着速战的念头,袁术欲在匡亭与曹操大战,结果先锋部队被围,失了先机,袁术无奈,只能败退。
此时的袁术并没有底牌尽出,但是他毕竟是一方诸侯,而不是输急眼的赌徒。
或许说,他放弃了转败为胜的机会,也有可能,他避免了一败涂地,马革裹尸。
此时的袁术还在班师(溃逃)的路上,但他已经迫不及待遣使诘问嵩山这位大帅。
袁术派出的还是袁绛袁尽忠。
不得不说,边柳与此人挺有缘的,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
此时的袁尽忠倒没有上次的英姿斐然,身上的衣甲尽管经过掩饰,也仍旧能看出血污。
“袁术帐下袁绛拜见大帅!”
边柳召集了麾下文武,对于袁绛的到来显得颇为重视。
“原来是尽忠啊,无须多礼,袁将军可有到达安全的地方?”边柳显得颇为和蔼。
“多谢大帅关心,我义父有龙虎之力,岂是曹操能够困住的?”袁绛硬着头皮说道。
此时的曹清河躲在帐后,听到袁绛这么说,忍不住呸了一口。
边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尽忠此次来,有何事啊?”
袁绛面露难色,颇有一言难尽的模样。
无论是“刘辩”夺了梁县,还是管亥奇袭他后方,这都让袁术十分不满,袁术并没不智之人,手下也不是没有能人,自然能猜出管亥和嵩山这位的联系。
袁术是想让袁绛诘问“刘辩”,为何要趁他北上袭夺他的梁县。
但袁绛觉得,义父这样做不太明智。
于是,他想了想,说道:“我义父说,大帅想要梁县,为何要沾染血污呢?我家义父自然可以拱手相让。”
柔言细语中,依然藏有刀锋。
边柳听闻,只是轻轻一笑。
这时,赵昱率先开口了,他拍案而起,说道:“你这小辈好生无礼,这梁县乃是大汉治下,京畿重县,本该天子所有。袁术不过是南阳太守,先前占据已是僭越,如今何以能说出相让之语?此非难道不是大逆不道?”
袁绛一听,头皮有些发麻。这番话可是占据着大义的,毕竟眼前这位大帅,顶着故天子的名头,干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赵昱说完,对着自家大帅一礼,“臣一时无状,望大帅恕罪!”
边柳自然不罪,这个白脸唱的十分到位,不愧是人老成精。
“无妨,本帅此来,不过是见梁县受贼匪所扰,受梁县百姓之所请。不然,本帅此时已经出现了洛阳城上了。”
边柳所言,为自己把目标从洛阳变成梁县找了个牵强的理由。
“至于之前袁术以南阳太守之名管辖梁县,也是因为地方困顿,权宜之计罢了,袁将军忠心为汉,我等也不该怪罪。”边柳笑着说道。
“大帅说的对!”
“大帅圣明!”
袁绛有些无语,这地盘被人夺了,难不成还得谢谢他?
但眼下,袁术也不希望与边柳这边为敌。
提到梁县的事情,也是为接下来的提议找个由头。既然难以占据大义,那索性就继续往下。
袁绛硬着头皮说道:“袁绍占据河北,有侵吞大汉之意,我义父虽为其亲属,却不愿意狼狈为奸,故而兴兵北上。那曹操为其犬牙,暗中对大帅,对汉室亦有不少诋毁之言。
我义父身为大汉将军,自当为大汉,为大帅效犬马之劳,如今虽一时出兵不利,却仍准备重振旗鼓。故派小子前来,希望大帅相助一臂之力。
大帅若肯出兵,我义父愿意南阳相赠!”
最后一句话,袁绛说的格外大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