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就没收到过这么滞后的消息，几千年了，那些遗留之地还能存在吗？
    但想到这个地方，她又有些期待起来，这个遗留之地都能好好的，别的遗留之地当然也可以！
    她要找到更多的奥莱之星，足够将这艘飞船开起来。
    在奥莱之星这种能量矿石的加持下，飞船甚至可以连续短距离跨越空间，去虫族盘踞的柯伊伯小行星带也只要几个小时就够了。
    在那么远的距离给虫族投毒好像也不是什么馊主意。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有足够的奥莱之星。
    黎棠想好在这个时空该怎么做之后，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行星了。
    想到暂时被自己抛在脑后的两个重伤男人，黎棠略略心虚，忙对a17说：“那我现在可以将飞船带走了吗？”
    a17是一以贯之的微笑：“当然可以。”
    它跟黎棠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笑，不过因为语气几乎没有起伏，还是有比较明显的非人感。
    见它同意，黎棠心念一动，就将飞船收入了储物空间。
    a17停顿了片刻，出声问道：“这是现在的最高科技吗？”
    黎棠斟酌着说：“这是我的一种空间能力。”
    a17微笑：“很棒的能力。”
    它没有追问，似乎只是用黎棠的回答给它不能理解的事物增加一个批注。
    黎棠向它要别的遗留之地的位置信息，它也很干脆地给她发了一份坐标文件，显示了剩下的五处遗留之地的所在星球和具体经纬度。
    黎棠先看了眼，大致有个印象，仔细存好，又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问：“我以后要对付虫族，请问这里还有什么能帮助我达成这个目标的吗？”
    a17微笑道：“当然，请跟我来。”
    它在前领路，带着黎棠到了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里面摆满了各种武器，每一样看着都科技感十足。
    黎棠在得到同意之后都收走了。
    这地方都算是虫族地盘腹地了，应该不会有人来。为了防止意外有人来拿到病毒做坏事，她走之前会连金红色卡片都一起带走。
    谁叫a17这个防御系统对“人类”太友好了呢？她要什么给什么。别的人类过来，自然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她不能不防。
    最后，a17还给了黎棠文明号的操作文件，内容非常详细，她只要按照这个多练习，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飞船驾驶员。
    眼见时间不早，黎棠跟a17道别。
    a17微笑着看着黎棠离开，当黎棠看着隔离门慢慢落下，它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她视野中。
    黎棠忽然有些怅然。
    a17独自在这里守了几千年，不知道是否生出了人类独有的情感——孤独？
    在这种情况下，倘若它只是个依照程序运行的人工智能才是最好的。
    那么……它是吗？
    啪的一下，黎棠按住了隔离门的按钮，它重新升了起来。
    隔离门另一边的灯光尚未熄灭，而a17还静静地站在那里，令黎棠吃惊的是，它此刻的神情看着竟然有几分落寞。
    在看到黎棠竟然回来了，它扬起笑脸：“请问还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黎棠心有触动，冲动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a17愣住了。
    照理说，这是不可能在它身上出现的情绪，它的运算能力足够它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它轻声问：“你的意思是……”
    黎棠大步走过来，在a17面前蹲下，看着它说：“你独自在这里待了几千年，不孤独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要不要跟着我出去看看？”
    刚才她跟它说话，它甚至会反问她问题，虽然看全息投影的神情完全看不出端倪，但这种基于“好奇”的行为正说明了它与普通人工智能的不同。
    当然了，她想拐走它不只是看它可怜，这可是人工智能诶，要是愿意帮她，这是多大的助力啊！
    a17神情怔怔，不确定道：“我吗？”
    黎棠郑重点头：“当然是你。”
    a17眨了眨眼，询问道：“我的职责是守卫奥莱人的遗留之地，我真的可以跟着你离开吗？”
    黎棠十分肯定地说：“当然。我是人类，我还能骗你一个防御系统吗？”
    其实黎棠在进入遗留之地后就一直觉得a17对她实在太宽容，照理说奥莱人是不会给a17留下这样的命令的，只能说这或许是a17的“自作主张”。
    它一个“人”在这里待太久了，一旦遇到“人类”，就不自觉地“讨好”，不管来的是她，还是什么灭世坏蛋，只怕它都是有什么给什么。
    而且它还是太善良了，要是她是它，一个在地下忍受了几千年孤独的超级人工智能，她会让误闯入的人类留下来陪她，或者带着她走。
    但a17没有那么做，它甚至还任由她卷走它的东西，就那么静静地看她来，又送她走。
    多善良单纯的小可怜啊，就该成为她的伙伴。
    听到黎棠斩钉截铁的话，a17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坚定。
    它微笑：“我想跟你走，请你带我走。”
    当黎棠在a17的引导下见到了它的“本体”，她不由得感慨a17是有些运气在的。
    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服务器是a17的本体，这些硬件和代码组成了它的全部，如果换个人来，根本带不走它。
    a17，不，现在在黎棠的建议下更名叫十七，并且她自我认定的性别为女，正如她所呈现出来的小女孩影像一样。
    十七将绝大多数服务器关机休眠，这样一来她的基本功能也会受限，但黎棠暂时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因此她只要保留人格代码活跃度跟黎棠聊天就行。
    毕竟黎棠是打着“跟我出去看看世界”的旗号拐她，总不能不让她“看”。
    陪伴型机械狗小三本来就拥有一定的智能，硬件很合适，就被借给了十七当临时载体，它控制着小三满场跑，看得出来有些兴奋。
    另外还有些收尾要做，比如说，本来说要放在这里三年的病毒。十七一走，这地方就废了，病毒不能留下。
    黎棠在十七的指点下小心翼翼地将装了病毒的冷冻箱连同遗留之地剩下的能源条一起收入空间。
    她的空间内时间并不是暂停的，所以需要能源保证冷冻箱的冷冻状态。
    按照十七的说法，那些能源条本来是要给整个遗留之地用的，主要是她这个防御系统得保持在随时可以激活的休眠状态，只给一个冷冻箱用的话，足够保持三十年的冷冻状态。
    既然能源条足够用，黎棠就借用了一个，稍作改装，边给小二充电，边搜刮着整个遗留之地的东西。
    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黎棠风卷残云一股脑都收入自己的空间，便赶紧抱着十七，坐着小二离开。
    她记得归玉竹发来的信息里说小一已经快没电了，不知道这么久过去，是不是趴窝了……咳咳，她得赶紧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