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华灯初上,京城中没有宵禁,各大的酒楼餐馆还热闹非常。
白澜若特意选了一辆低调的马车,也没有挂上象征丞相府的灯笼,未出阁的小姐与外男相见终归是有损名声,更何况今天还出了白凝雪那档子事。
一刻钟的时间过后,马车在平城湖的南岸停下,在凌若的搀扶下白澜若下了马车。只见岸边停靠了三艘画舫,白澜若一一扫过三艘画舫,不知这阁主在哪艘画舫之上。
这时弦思指向右手边的画舫,惊呼道:
“快看那柳树下的是不是云左使!”
白澜若与凌若循声望去,只见那柳树下站着一个穿着劲装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张银质的面具只露出一张嘴和菱角分明的下巴。
“是云左使,小姐是那艘画舫。”
凌若自小习武,五感比一般人要强一些,她看清那面具纹样便知道那便是阁主身边最得力的云左使。
白澜若闻言便径直上了画舫,三人上了甲板后那被称为云左使的男人才上来。
白澜若掀开垂坠着的珠帘走进画舫便被里头富丽堂皇的装饰晃了眼睛,画舫内十分宽敞,一应用具十分齐全,但白澜若看到屏风后头像是还有床榻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一般的画舫是供人游玩宴请的,然而这艘画舫不同,非常有生活气息,如果不是她看到了画舫的外观与平常的无异,定然会觉得这是哪个皇宫贵胄的寝殿。看来是画舫的主人特地改造过的。
环视了一周后白澜若的目光落在窗前站着着的男人身上。面前的男人戴着一张纯银的面具,只是面具上的纹案十分狰狞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男人身着一身玄衣,身姿如同松柏般挺拔,面具遮挡下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瞳,此时正紧盯着白澜若。
白澜若有一瞬被眼前男人散发出的气场压得窒息,但被隐藏地很好,面不改色地走到了男人对面。
男人面具下的剑眉轻挑,还鲜少有人见到他本尊还毫不畏惧,甚至面不改色。白澜若开门见山道:
“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派人来保护我?你又是谁?”
男人面具下的薄唇勾起,向白澜若走来。
“素昧平生?白小姐不如再好好想想,你要是把我忘了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白澜若被男人逼得连连后退,可没几步便退到了墙边,在脑海中不断翻找着关于面前男人的记忆。
见眼前的小姑娘黛眉紧蹙,男人又提醒道:
“去年初夏。”
白澜若还是没有头绪,男人说的去年初夏对重生的白澜若来说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见白澜若没有动作,男人欺身上前,漆黑的双瞳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小脸。
白澜若下意识地用双手抵住男人的胸膛,头朝一边偏去不敢与其对视,心想这男人实在是太孟浪了些。两人靠地太近了,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将白澜若笼罩。
白澜若一怔,一段记忆在脑内翻涌而来。
白澜若十三岁那年去了镇国公府上小住,那日在镇国公府吃完晚饭白澜若才回丞相府。马车经过一处巷口时一个身着黑衣黑巾蒙面的男人悄无声息地闯入了马车。白澜若正欲大叫就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彼时白澜若只有十三岁被吓得不轻,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却是不敢滴落。那男人手中的力道没有松开半分,出言威胁道:
“不要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白澜若不停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随后那男子突然脱了力整个人便压在了白澜若身上,白澜若将其推开,谁知双手上沾了许多鲜血。
透过男子破碎的前襟白澜若看到一道从肩膀处蔓延到胸前的刀伤,一时间心神大骇让毫不知情的车夫将车赶到最近的医馆。
将男人送医后白澜若连忙回府沐浴、换了干净的衣服,当时天色已晚白澜若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第二天去那医馆时便被告知那男人天亮之后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