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白澜若睡得并不安稳。她又梦到了前世发生的事情,沈澈幕的甜言蜜语、白凝雪的口蜜腹剑。还有自己在天牢中遭受的种种残忍的刑罚,那日沈澈幕说出的冰冷话语。
白澜若还梦见了自己的母亲,她站在光里轻声呼唤自己的小名,白澜若看不清她也摸不到她。随后她又被拖入地狱,自己与母亲都在被苦苦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日清晨,弦思替白澜若梳妆。看着白澜若眼下的乌青便知道昨晚白澜若睡得并不好,白澜若不是因为精神差而导致睡眠不好,而是因为心中藏了太多事。
只要心结不解,那么安神香和汤药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收效也甚微。
弦思又在白澜若眼下扫了一层脂粉,将眼下的乌青尽数遮掩。随后在双颊晕开淡粉的胭脂,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白澜若的樱唇粉嫩饱满不点而朱,弦思只薄薄涂了一层唇脂便放下了。看着白澜若经过自己的手从毫无生气变得明媚有气色,弦思满意地拍了拍手。
中午,白澜若提前了两刻钟来到玉门楼。
刚走进玉门楼便看见许多宾客堵在楼梯口伸着头朝二楼的方向看去,楼上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白澜若怕有人闹事便在凌若、弦思的保护下上了二楼。二楼天字一号间房门敞开着,钱掌柜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劝说道:
“大人,您别喝了,您醉了。”
钱掌柜刚说完房中便飞出一个酒坛来,哐当一声砸在了走廊的栏杆上四分五裂。
白澜若黛眉紧蹙,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自己家的酒楼里闹事。白澜若走上前去,钱掌柜看到白澜若来了赶紧压低了声音对白澜若说道:
“小姐,太子殿下今日似乎心情不好,一来这就要了两坛烈酒,喝醉了便在这里打砸,里头的东西全都遭了秧。太子殿下还要我们拿酒来,我们实在不敢再让他喝下去了,不然整个玉门楼都被他砸了。”
沈澈幕昨日就收到了白凝雪递给他的消息,说白澜若平安回府了。今日一早他便出宫来查实,却得知了白澜若平安无恙,十几名杀手全数被斩杀的消息。
沈澈幕十分愤怒,钱花出去不少,但却不能成事。十几个杀手都杀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白澜若身边定然有身手不凡的人保护,此事一过不但没能的手反而打草惊蛇。以后若是再想用刺杀的手段除掉白澜若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澈幕在白澜若这里几次三番的受挫,他既没有办法让白澜若嫁给自己又没有办法杀了她,心中恨毒了白澜若。
白澜若听钱掌柜说里头是沈澈幕便探头朝里面看去,只见沈澈幕手撑着凳子瘫坐在地上,凤眼微眯比平时更加狭长显得有几分邪魅。
白澜若看向沈澈幕时,对方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之时沈澈幕便指着白澜若吼道:
“白澜若!你为何说变心就变心!”
沈澈幕这一声吼嗓门极大,一时间看热闹的众人便挤得更多了。人的本质就是八卦。
沈月白其实早就到了,也知道有人在隔壁房间喝酒发酒疯,只是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如今沈澈幕这一声河东狮吼,他便知道里面的人是他的七弟,当朝太子。
听见沈澈幕喊了白澜若的名字,沈月白立即推门出去。见到白澜若正站在天字一号间的门口便走到了她的身边。
沈澈幕见又来了一个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认出是勤王,随后又指了指两人喊道: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沈月白,你想跟本殿抢女人?!”
白澜若听到这句话捏紧了拳,吩咐小二去打盆冷水来,随后对沈澈幕呵道:
“太子殿下莫不是喝昏头了?你我男未婚女未嫁,谁是你的女人?你可看清楚了,我是右相嫡女白澜若,不是我那庶姐白凝雪!”
听到白澜若的话,看热闹的众人当即又开始议论纷纷,沈澈幕与白凝雪的丑事早已传遍京城了,更何况是玉门楼这种消息十分流通的地方。
沈澈幕听到白澜若的话却声嘶力竭的喊着:
“白澜若你不是喜欢本殿吗!你追了本殿四年,怎么说放弃了就放弃了!是因为那陈思言?还是沈月白?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此话一出纵是从未在人前发怒的沈月白也忍不住了,他没有办法放任他人言语重伤自己心中的珍宝,沈月白冷声道:
“太子殿下慎言,殿下与白小姐庶姐私通在前,皇上赐婚在后,难道你还不满足还想让姐妹共侍一夫?”
沈月白的声音很冷,但声音响彻四周落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一时间众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忍不住议论道:
“这太子可真是贪心啊,姐妹两个都想要。”
“就是就是,人家右相嫡女喜欢他的时候爱答不理,自己跟她的庶姐有私情了还反过来怪人家对他死心了。”
“我看啊,你们男人都是这幅德行,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的时候才想要追回来。”
众人议论中小二已经端了一盆冷水过来,白澜若看向小二说道:
“泼醒他。”
小二神色犹豫,面前的人是太子,他一个平头百姓哪里敢得罪。见小二迟迟不动手,白澜若直接接过小二手中的水盆直接泼到沈澈幕头上,从头浇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