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寒光闪过,捆仙绳直接将陆扶笙束缚了起来。
四下里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赵玄灵和陆扶笙身上。
赵玄灵盯着面前这个青年的眼睛,缓缓道:“可曾以不正当手段取胜?”
须臾的沉默后,陆扶笙道:“没有。”
赵玄灵又道:“可曾夺舍?”
陆扶笙摇头:“不曾。”
赵玄灵道:“那此时在这个身体中的,可还是陆扶笙本人?”
陆扶笙道:“自然。”
回答的实在是太过痛快了,倒在地上的司空宇脸色铁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他眼里射出的刀子定然早已将陆扶笙千刀万剐。
而其他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看这陆扶笙,一点儿痛苦之色都没有。看来这回又是上郡司空氏栽赃污蔑了。”
“我看不见得吧,既没有用下三滥手段,又没有夺舍,那第一场比试为什么会输?”
虞清宴见状,惊讶的同时,也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陆扶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紧接着,赵玄灵问出了大部分人心中的疑惑:“既有此等实力,第一场比试之时为何会落败?”
面对这个问题,陆扶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一会才道:“那日身体不适。”
陆扶笙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甚至连声调都没有任何变化。
刹那间,空气近乎凝滞。
人们面面相觑,却因为沈今昔和司空宇之前的表现,连质疑都没有底气了。司空宇或许是个窝囊废,但沈今昔别看是个女子,心性坚韧却是在整个修真界出了名的。她都疼成那个样子,陆扶笙再能忍也绝不可能若无其事。
那么就只能有一个解释……
陆扶笙的确清清白白。
然而其余人或许不明就里,可在场除了虞清宴之外,陆执和季君琰全都心知肚明。
除了“可曾夺舍”那个问题……
眼前这个“陆扶笙”,根本就没有一个问题答得是真话。
陆执腰间的乾坤日月环轻轻闪了一下,就听季君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厉害。”
他照旧言简意赅,但陆执如今与他默契至此,自然不会不懂。
赵玄灵这根捆仙绳在修真界也算是威名赫赫。一旦被其捆住,别管你修为多高,心性多坚韧,也没有赵玄灵问不出来的问题。
因为这痛楚犹如扒皮抽筋,钻心剜骨,胜过世间任何一种酷刑,而且并不会随着修为高深而减弱。
曾经也有人认为自己会是例外。
比如……邵煜。
邵煜此人不但性情暴躁,而且心高气傲,他就认为赵玄灵这捆仙绳是浪得虚名,绝不会对他起到任何作用,所以两人曾以此下过赌注。
结果是邵煜惨败。
当时他已有洞虚修为,在捆仙绳下强撑了一盏茶的时间不肯说真话,最后疼得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才不得不灰溜溜认输。
可是“陆扶笙”……
望向最前方那个直至此刻依旧瞧不出任何反应的青年,陆执自嘲的勾了勾唇。
虽说他觉得自己也未必便不能忍,但忍得如此若无其事、轻描淡写,那就实在是有些难度了。
对方只这一丝强忍的气力,便已经足以叫人心惊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等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赵玄灵才终于扬手将捆仙绳收了回来。
还是没有人说话。
落针可闻的死寂之中,陆扶笙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角度拭去了唇角处溢出的一丝殷红血色,而后温言道:“赵仙尊,不知如此,可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赵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