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期,转瞬即至。
继陆扶笙触发连战贴之后,其他比试再精彩也提不起众人的兴致了。
反而是另外一件事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司空絮疯了。
他现在每天会做的就只有两件事情。
第一,趴在地上学狗叫。
第二,逢人便手舞足蹈,说他上郡司空氏的罪行,任谁拦也拦不住。
当年风流潇洒的一代人物,谢幕时犹如跳梁小丑。
上郡司空氏声名扫地,在整个沧澜之巅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只要有人提起他们,那必然是一声义愤填膺的“呸”,加上七嘴八舌的讽刺议论。
诸如——
“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看那上郡司空氏就没一个好东西!”
“谁说不是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玩意儿,就敢随便攀咬人家太微门下。”
“猪狗不如!”
“连儿媳妇都要算计的窝囊废!”
“我等岂可与无耻小人为伍!”
“让他们滚下沧澜之巅!”
墙倒众人推。
拥有千年底蕴的世家,自此满目皆寂寥,四下皆仇敌。
少主司空宁仓惶继位,带领族人急急撤离沧澜之巅。
但让虞清宴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离开之前,刚刚成为家主的司空宁竟然与他亲弟弟司空祁一起,趁着夜色来见了季君琰。
彼时虞清宴在云翎的英明领导之下,和顾未然一起煮了夜宵,端来与陆执、季君琰还有陆扶笙一起吃。
而陆执则心情大好的给他们做了点心,点心卖相一如既往的好,就是吃起来酸酸的,让人有点儿不敢恭维,与陆执以往所做相去甚远。据陆扶笙悄悄跟他们说,是因为季君琰心血来潮非要给陆执打下手,结果不小心把醋缸打翻了。
听得虞清宴和顾未然哭笑不得。
虞清宴捂着胸口对云翎道:“幸亏幸亏,幸亏季师兄不像未然一样喜欢下厨,不然这黑暗料理一定吃到我怀疑人生。”
一回到玉佩里,云翎又恢复了笑嘻嘻的傲娇模样:“小妹妹,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你夫君我最好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保准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虞清宴哼了一声:“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调笑了几句。
这几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陆扶笙一直跟陆执和季君琰住在一起,陆执把自己的屋子腾给他,彻底搬过去和季君琰一屋住了。
自陆扶笙醒来之后,对于云翎附身期间的事情全部都没有印象,此时他就笑吟吟的趴在桌上,听顾未然给他讲他自己大杀四方的英雄事迹,听到紧张之处,还给顾未然鼓掌叫好。
季君琰全程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吃点心。因为太酸,这点心自然没有以往受欢迎了,虞清宴,顾未然和陆扶笙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块,余下都进了季君琰的肚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自己劳动成果在的缘故,虽然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季君琰愣是让在坐几人瞧出了他在品尝山珍海味的错觉。
看得顾未然直翻白眼。小声跟陆扶笙吐槽季君琰五十步笑百步,嫌弃自己厨艺的恶劣行径。
末了他还补了一句:“难道这点心味道比我做的好?”
本来只是跟陆扶笙说,顺便求安慰,求表扬,但季君琰在旁边悠悠道:“那当然,好一万倍。”
他转头看陆执:“是不是,哥?”
一块点心递到陆执嘴边。
陆执笑着接在手里,慢条斯理的吃了,然后斩钉截铁的道:“对。”
顾未然:“……!?”
顾未然哭着跑到角落里挠墙去了。
虞清宴扶着桌子笑得直打跌,陆扶笙十分体贴的帮她拍了拍背。
这么多天以来,他们从所未有的放松,开玩笑都带着飞扬的意气。
然而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个声音——
“季师兄。”
欢声笑语一滞。
众人闻声回头,就见到司空祁满脸通红的站在院门口。
在他身后,一个人浑身罩在黑色斗篷里,手指紧紧攥着,只露出憔悴惨白的脸。
正是司空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