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在上,请受方杰一拜!”方杰说着,已然抱拳恭恭敬敬的半跪于地。
“呵呵,孺子可教,小友不必如此客气。”周侗显然也很是喜欢这等知礼敬老的年轻人,当下便笑呵呵的将其搀了起来。
跟着还没忘讥讽一旁的许平两句:
“同样是年轻人,差距还是不小的嘛。”
“啥玩意?”许平闻言顿时脸黑:“这特么好像是在数落我呢吧?给你跪下就算好青年了?封建糟粕,懂不懂?哪来那么多臭毛病!”
他心中大是不以为然。
若说以他对周侗这等老英雄的敬重,如方杰一般半跪下行礼,那他本也就是没什么话好说的。
可这周侗偏偏拿这个东西寒碜自己,那对不住,还真就给你来个看不起你俩这等行径!
“老先生,那晚辈没猜错的话,不久前数里外的那十几声长啸,也是老先生您的风采了?”方杰双眼放光。
面对周侗,他就好像一个小迷弟见到了自己心目中的超级英雄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平时持重、老气横秋的样子?
“这个,自然。”周侗负手,笑了笑:“我早年在少林寺学艺的时候,曾随主持大师习练过这佛门狮子吼,这功法每日习练的话,不但对增进内力有莫大好处,还能有涤荡全身经络,以及清化心神之效呀。”
“难怪。”方杰点了点头。
就连一旁的许平也是听得不得不颔首。
毕竟不久前自己闻听那一声声长啸时,当时切身的感触摆在那里。
“老先生,那...您怎么会这么巧就来到此处,并帮我们打散了那一群天忍教的黑衣人呢?”方杰好奇又问。
他对周侗与那二十多人对战的经过倒暂时并没多大兴趣,因为凭周老英雄的本事,对付那些蟊贼自然绰绰有余。
“你说?他们那些人都是天忍教的?”周侗闻言眼眸一抬,不答反问。
“是啊。”方杰回应道:“至少那个领头的武功最好的,的的确确就是天忍教徒,而且在教中的职位怕是还不低。”
“噢,那就难怪了。”周侗颔首,不过仍微皱着眉头道:“我说他们的招式都恁地怪异、充满邪气呢,原来果然都是女真天忍教的武功路数。”
“老先生也知道女真的天忍教?”许平在一旁插话问道。
“这个自然。”周侗很认真:“早些年前的时候,确切来说大约是距今二三十年前,当时,天忍教的一批高手还曾分头到过中土,跟各门派的好手讨教过。”
“他们虽然只是出身东北边隅的一个个小部落,可武功路数却颇有可观之处,最大的特点便是一个快字和招式的简洁奇诡,往往能在人意想不到的部位以极迅捷之手法突袭得手,是以,当时除个别创派日久,底蕴深厚的大门派之外,其余的,竟尽皆落败了。”
“他们竟能有如此战绩?”方杰不由失声。
江湖上其余小派也是数不胜数,其间不乏武艺超卓之人,可是,却竟尽非那些天忍高手的对手。
“恩。”周侗沉声,点了点头:“这主要还是得益于他们神出鬼没的身法,当时我奉师命在太湖畔与其中一路交手对决时,便险些吃了他们的亏。不过决战之后我细细寻思之下方才明白,原来他们所以能那般神出鬼没,依仗的绝非传统的轻身之术,而是,遁法!”
“遁法?”许平和方杰二人不由齐声。
尤其许平,在后世可是知道小日子国是有很悠久的忍术传承的,忍术之中最奇诡的当然便是遁法。
有这门功法在,那想达到攻击之时出其不意的效果,当真是太简单!
“想不到女真族竟也有这等诡异的功夫,只不知,这天忍教的人若是和和国之忍者切磋的话,那谁又该更胜一筹呢?”许平此时甚至想到这个问题。
“当时这批天忍高手气焰很是嚣张,连连得胜之后更是不将我中土武林放在眼里,放言直等击败少林达摩院首座大师之后,方才肯回去。
而且,还一定要拿到他们大雄宝殿的那枚牌匾之后方才心满意足。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回去之后,才能将这枚牌匾当成柴火烧了,好给他们的勃极烈炖野猪肉吃。”
“异族小儿,欺我太甚!”周侗话说到这里,方杰早已听的愤慨满怀,握紧拳头便大吼一声。
看起来,若不是他自己晚生了几十年,直恨不得当时就亲自上去将这批嚣张的异族高手给教训一番了。
“边隅狭窄,那些人成天在苦寒之地所见不过寸许,又哪里能知道我中土武学本就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呢?”周侗谈起这番往事倒显得很是淡定,只淡然道了这么一声。
“这老头儿,还真是有莫大本事。”许平见他这份气度也是不由心中啧啧称叹。
面对挑衅,先自淡定自若,这本就是要有自身强大实力作为保证与后盾的。
而且有一说一,这不比方杰愤青似的狂吼有逼格多了?
“老先生,那那些天忍教的人当时处心积虑要到中土挑衅,而且纠集了那么多高手,还计划精细的分成数路,一定不只为了挑战折辱我中土武林这么简单吧?”许平这时又试探着问周侗道。
这只是他的猜测,毕竟作为后世之人,他是知道女真接下来会强大到什么程度,然后又要对中原做什么的。
“恩?”周侗听他那么说,倒是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甚至不易为人察觉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身去踱了几步,方才道:
“你说的,倒是不错。”
“反正你现在也在朝中任职,虽然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可一些事情说与你听,或许将来对朝廷也能有些帮助,便说与你们听罢。”周侗话音悠远,又似藏着很多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