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鱼也不确定林落的具体年龄。
玲儿师姐六十七八,师父四五百岁,一时柳慕晴和李芷芸都沉默不说话。
谢小鱼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已达忘我之境。
“我跟你们说,师父四五百岁,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生有玲儿师姐这等年龄的女儿,经过姐姐我多方打探,一切要从那个月黑风高……”
“咳咳咳………”
一旁的方剑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谢小鱼僵硬的愣在原地,终于想起来到了什么。
“师……师……师父!”
林落阴沉到发黑的脸,就在谢小鱼背后。
“多方打听,很好,很好,回去之后藏经阁禁足三个月,把太玄经抄录一千遍,少一个字,打断你的腿!”
林落上人脸红脖子粗,真的给逆徒气到了,难怪近些年,落霞山流言四起,原来祸根在这儿。
“师父,您消消气,小鱼师妹平时不这样的,兴许是见了昔日姐妹,难免叙旧之情。”
方剑一看到谢小鱼脸上一点点失去高光,心疼的替她开口求情。
“哼,那么喜欢叙旧,你俩一起去藏经阁禁足,现在给老夫待到阵法里面去。”
林落指了指柳慕晴和李芷芸,然后又指着巨舰中心的能量罩,示意方剑一先带她们进去。
方剑一开口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发现师父神色凝重,目光直视身后云层,立马会意,带着柳慕晴三人,钻进了能量罩。
“老夫刚才的情绪,有些不对,莫非合欢宗的追兵,来了元婴高手?”
分兵偷袭红鸾宗,干脆利落,按理说合欢宗反应,没那么快才对。
林落上人意识到刚才的失态,结丹心境无垢的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愤怒,能够影响到他的心境,只能是元婴层次的人物。
金色雾霭扩张,包裹整艘巨舰,林落手掌一翻,手中多了一张玉石刻画的符箓。
如果合欢宗真出动元婴老怪,那么他也只能摇人了。
“林落老狗,卑鄙无耻,卑鄙无耻!”
身后云层,传来愤怒的怒吼,合欢宗三艘巨舰由远及近,朝林落所在这艘巨舰围剿而来。
对方来了三名结丹,两名后期一名中期,林落顿时疑惑了,三名结丹,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那么刚才他心境失手的原因……
此刻拥有同样心情的不止林落,还有一个人,盘坐在能量罩中的柳慕晴。
她脑海里回荡方剑一刚才替谢小鱼求情的话。
“小鱼师妹她平时不这样的,兴许是见了昔日姐妹,难免叙旧之情,平时不这样……”
前任亡师红蕖,进入坤山秘境之前,对她再生气,脸上也不会表露丝毫,出了坤山秘境之后。
每次见到她,柳慕晴都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林落是个什么样的人,柳慕晴不清楚。
但谢小鱼的性格,属于那种霸道姐姐类型,大大咧咧,说话偶尔没心没肺,绝不会不分场合的胡乱说话。
能够无缘无故影响他人情绪,是奕剑七神琴的器灵!
转念一想,柳慕晴又觉得哪里不对,灵器已经认她为主,而且器灵沉睡在她的神魂当中。
此前红蕖情绪受到影响,让她吃尽苦头,最后红蕖伤她神魂,器灵才出手相助,杀了红蕖。
事后器灵鸟都不鸟她,继续沉睡,一副逼不得已,被迫帮忙的态度,如果器灵想害她,不救不就行了?
柳慕晴仔细回想得到奕剑七神琴的经过……
上穷碧落下黄泉,爱恨之间,意难平……
以琴入道,以情入魔,至此……绝情咒成!
绝情咒……“成”,柳慕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是绝情咒,咒印直接印在她的额头,她在得到绝情咒的同时,也被绝情咒诅咒。
这是一把双刃剑,额头的绝情咒咒印,能够悄无声息给敌人种下心魔,所以无形之间也会影响身边的人。
明剑为杀,暗咒为法。
阴阳和合,靡弄乾坤。
奕剑七神琴只是启动绝情咒,操纵绝情咒的钥匙,她额头的咒印才是万恶之源。
必须尽快转修奕剑凌霄诀,掌握七神,否则绝情咒会无形之间伤害身边人。
“林落老狗,我囸你祖宗!”
结丹的威压伴随一道熟悉的嗓音,打断了柳慕晴的沉思,抬头望去,只见合欢宗追来的巨舰上。
官平怒发冲冠,手持一把七八丈长的劈山斧,灌注大量灵力,一边骂一边砍,金色雾霭则重复着撕碎,合拢的机械性操作。
柳慕晴保证,这和她的绝情咒没有关系,官平眼中只有林落,恨不得眼神视奸林落全家。
“呦,平啊,不要这么激动,不就宰了你的小情人嘛,来,还给你,还给你!”
林落抬手一招,先前黑袍老者丢在他面前的红鸾头颅,当作球踢,一脚踢到官平面前。
官平暴怒难抑,一斧把林落踢来的东西,劈成两半。
“啊啊啊……林落老狗,我杀了你!”
官平气炸了,彻底炸了,不惜喷出精血涂抹斧柄,疯狗般进攻林落所在的巨舰,强大的结丹气机炸开。
能量罩滋滋作响,隔绝了大部分小部分精神冲击还是穿透了能量罩的保护,柳慕晴顿时头疼欲裂。
连忙分出神识,护住境界低微,七窍流血的李芷芸。方剑一同样分出神识护住只有炼气十层的谢小鱼。
合欢宗三名结丹长老,联手围攻林落一人,林落护着他们,边打边退,柳慕晴根本看不清结丹强者交手的过程。
只知道自己这边金色雾霭之中藏着无数金色巨人,合欢宗则五花八门,震得她神识十分难受,蜷缩在能量罩中,不敢探出分毫。
筑基初期,直面结丹后期,哪怕不是针对她,仅战斗余波,都够她喝一壶,李芷芸和谢小鱼在她和方剑一的保护下,依然难以控制陷入昏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战斗渐渐平息,林落上人依旧挺拔,苍老但不失威严,气息稍有混乱。
合欢宗结丹三人则不见踪迹,天空中只剩下稀碎的云团,像完事之后随意乱丢的纸巾,这里一撮,那里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