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带着行李,沈米娥带着永昌侯府的一家老小,正式进入了白云观,白云观是四处京郊里唯一一座正统道观,屹立千年之久,所以香火极其旺盛,前来上香、居住的旅客数不胜数。
除了永昌侯府,也有别的贵族世家,按照惯例,沈米娥先捐了一千两香油钱,然后带着一家老小,去拜了三清祖师。
都说了是来散心的,她也没有强制性要求别人陪她,吃完晚饭后便带着两个婆子出去溜达!
沈米娥一走,其余人好似得到了什么赦免一样,开开心心的去观赏此地的风景,但道观大殿里,还有许多没走的人,何许青,老二媳妇,青青,萧景然等人,当然了,也有别人。
那些“别人”显然是认出了永昌侯府,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开始小声议论,“哎,刚刚那人是永昌侯府的侯老夫人吗?”
“好气派啊,竟带了百余号人来此上香。”
“不是她还能有谁,不过气派二字,呵呵!”
这话明显听着不对味,几人抬起头来,纷纷向着冷笑的男子靠近,“兄台,可知道什么内幕?”
男子又不屑的冷笑了两声,“也不算的什么内幕,这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永昌侯府有八个败家子,早就挥霍空了侯府家业,还能有今日的气派,都是靠着侯夫人的嫁妆。”
三清大殿内部足足高达二十米,所以就导致了这个大殿上下十分空旷,说什么话都能传出些回音。
萧景然、萧景文二人听得此话,已然是阴沉下了脸,可当他们兄弟二人看清那来人穿着的衣着后,竟选择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那是,只有皇室才能佩戴的金缕腰带,说话之人,来自皇室。
何许青未曾注意另一边的人,只是觉着话音有些耳熟,她看着萧景然脸色涨红的模样,只能握紧了夫君的手,作为安慰,钱财对她来说,从来都是身外之物,她看重的只有夫妻二人的感情。
“嗯?那侯府八人既然都是败家子,将军府的何许青,为何还要嫁?”
无论是作为书中的女主也好,还是作为将军府唯一嫡女,何许青的样貌极其出众,是那种丢在万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当年求娶之人,从京城排到了京城外,甚至还有宫里头的那位。
可她偏偏谁都没看上,就看上了一个文武不通,只有些花拳绣腿的萧景然。
男子朝着何许青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后者一脸不在乎的模样,顿时觉着无趣,“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留下一句敷衍的话后,男子头都不回的离开了大殿,面色有些阴沉。
沈米娥正坐在树下乘凉,欣赏绝美的星空,远远的就瞧见了那器宇轩昂,穿着一身金色衣衫的男人,快步从大殿走了出来!
她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刚拜三清祖师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因为此人用一种极其仇恨的目光盯了她许久!
不得不赞叹一句,书中的主角和配角都有很明显的特点,主角美到自带光环,配角丑到惨绝人寰,至于萧景然......可能作者念在萧景然是女主的原配,在相貌描写时,施舍了一句,“还算过得去。”但这和男主角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还不如李侍郎的公子帅气。
沈米娥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黄衣男子是书中的男主角无疑,因为此人长得太过俊美,也有着男主必须有的,如刀削般锋利的棱角,深邃犹如星辰的眸子,以及魅惑又薄凉的唇,想来正是那传说中三分讥笑,三分魅惑,四分......咳咳,正是当朝太子殿下。
这太子可是一位狠人物,暗恋了何许青十年,表白不成,在何许青嫁人后,竟公然违抗皇命,违抗赐婚圣旨,独自去了边疆磨砺,硬是凭着自己闯出了一番名堂,算一下时间应该是去年回来的!
虽然沈米娥下线的早,但不用思索也能知道,男主角一直对女主角恋恋不忘,两人最后应该是在一起了。
可真是深情啊,堂堂太子,竟来这神仙道观,只是为了远远的见女主一眼。
是时候了,沈米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故意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太子面前,从他的身旁路过......还顺带极其恶毒的自语了一句,“这个何许青,这么晚了还不来伺候老身洗漱更衣!!!”
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后背隐隐发凉,有一双阴冷的眸子盯上了她,欲把她挫骨扬灰。
不过也不能刺激的太狠,免得这男主角直接爆发,把她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
见到沈米娥去而复返,何许青讶异的问道:“母亲,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
只是这语气里的善意,哪来的?何许青应该恨得她牙痒痒的,怎么会和善呢,莫非她听错了?这可不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继续努力。
沈米娥惯例般的进行每日三次任务,先愣了何许青一眼,一脸不耐烦的嚷嚷了句,“去去去,外面凉快,你去外面待着,老身要检查宁儿的功课,你这个当娘的在这,肯定会包庇她。”
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时间的无理取闹,饶是何许青脾气再好,此刻也承受不住了,她低头看了眼宁儿的功课,并没有什么错处,每一个字都下足了功夫,深吸了一口气后,何许青直接离开了大殿走到了外面,背影有些落寞。
山脚下的空气十分清新,带着春季独有香味,但何许青的心中却觉着无比的憋闷,自嘲的笑了一声。
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便是低哑醇厚的嗓音,“你过得不快乐?”
是疑问,也是肯定,何许青急忙收回视线,竟没看见这大殿外还有别人?当她的视线和那深邃的眸子在半空交汇时,时间好像停止在了那一刹那。
“殿下?”她的声音里有久别重逢的惊喜,以及作为他人妇的疏远。
太子静静地站在何许青三米开外的地方,一举一动并没有越轨之处,这个距离很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