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见沈米娥暗中使出了鬼哭狼嚎手,也没有人敢怀疑沈米娥的话,他们看见的只是八爷突然仰头尖叫,像是发了癔症般上蹿下跳,甚至眼睛里流出了泪花。
这癔症来的猝不及防,打的众人慌了神,府内的下人接收到指令,担心八爷真会咬了自己的舌头,便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拿着绳子冲了上来,两人绑嘴,两人绑手绑脚。
很快,将人五花大绑的送到了沈米娥面前。
沈米娥也下了狠,拧了老八的肉不说,还顺带拧了自己的大腿肉,眼睛里翻滚着泪水,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景玉啊,你别吓唬母亲,是府内没银子了,不是母亲不给你用啊。”
“母亲上午才去卖了几家店铺,等银子到手便会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啊......”
府内的一众女眷本想上前帮帮发了癔症的八爷,但听沈米娥这么说,最后有些失望的退后了几步,心中暗道一声:“活该!”只以为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才会惩罚萧景玉。
一方面,又暗恨起了只偏爱八爷的老夫人。
萧景玉的痛意刚缓过来,听到沈米娥这么说,急忙点头,本想说话,但嘴里被一根粗壮的麻绳给绑住了,他支支吾吾了两声,示意给他解掉绳子。
然而,下一秒,一股剧痛又席卷了全身,痛到他又开始喊叫,虽然听不出他喊了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很狰狞,额头青筋暴起,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滑落。
众人慌了,“这,这,这,八老爷又发癔症了,要不请白云观的道长来看看吧。”
萧景然神色严肃的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而沈米娥,看见儿子这番模样,已经是哭的泣不成声,只是那掐着老八胳膊嫩肉的双手,迟迟没有放下,不过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罢了。
终于,老八在她深厚的母爱加持下,晕厥了过去。
这个过程可谓漫长无比,因为去请的大夫也赶来了,掐的沈米娥指甲都快碎了,府内下人将老八合力抬回了房间,放到了外屋的床榻上,沈米娥担心老八会突然醒来发癔症,下令不许解开绳子。
沈米娥看了眼围在床榻旁的众人,红着双眼怒斥道:“你们还留在此处做什么?是不是见我儿得了癔症,都过来看他笑话的?给老身滚出去!!!”
除了何许青之外的一众女眷,其实是抱着关心的态度进来的,但见老太太发了怒,只能一脸无奈的退了出去。
只能站在门外,一脸愤愤不平,“只有八爷遇到了事,母亲才会露出这般六神无主的模样。”
“手心手背都是肉,母亲她也太偏心了。”
老二媳妇心中虽然也很不是滋味,但还帮着沈米娥解释,“大家都少说几句吧,老夫人最疼爱八爷,关心则乱,也不是故意训斥我们。”
此刻房中除了沈米娥、萧景玉、大夫三人外,还有萧景然。
沈米娥直接转过头去看向萧景然,大声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宫里请御医过来???”
屋外的人听了后又是一阵寒心,又见萧景然垂头丧气的从屋内走出来,看样子真去宫里请御医了。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始给老八号脉,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要是治不好永昌侯府老夫人这个宝贝疙瘩,他今日就算完了,但还没号出个所以然来,沈米娥突然握住了他的胳膊,那力道也是足足的。
哭成了泪人的沈米娥开始暗示,“大夫,他这癔症还有没有救,是不是要送去军营?”
“我这儿,从小就体弱,受不得一点刺激,如今发了癔症,听白云观道士说,将他送去军营那种地方,才能治好他的病!!!”
“可怜的景玉啊,母亲好舍不得你。”
大夫一愣,狐疑的看向老夫人,心中猜测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而后便看见了自己的手中多了几张银票,每一张都是百两银子的......
在迟钝的人......况且他可不迟钝,经常为这些侯门世家诊治,哪里还不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当即配合道:“八爷这癔症可不是小事,要即刻送往军营,以军营的血杀阳刚之气,才可镇压。”
听到此话的屋外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只以为八老爷发了癔症而已,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还必须即刻送往军营?
天,这可怎么办才好?
沈米娥点了点头,一脸心碎的模样拍了拍老八的脸,随后小声解释道:“可怜的儿,若你在军营路上突然醒来发了癔症可怎么办才好?”
大夫眨了眨眼睛,眼疾手快的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粉,二话不说直接倒进了茶杯里,解开嘴上缠的绳子就给老八往下灌。
同时保证道:“老夫人放心,老夫虽不如宫里的御医医术精湛,但也被人送外号叫做扁鹊在世,不但手稳的很,嘴也稳得很。”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放心之后的沈米娥又同大夫交代了些许,便留在屋内照顾亲儿子。
大夫走出房间后,一众人立马围住了他,面色都有些难看。
“大夫,八爷的病只有去军中才有救吗?”
大夫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眼屋内,小声说道:“确实如此,但比老夫想的更严重些。”
众人不解,都这样了,还能严重成什么模样?再严重些恐怕不是要升天了吧?
大夫是认识何许青的,同她拱了拱手,一脸长吁短叹,“侯夫人,老夫人年龄大了,经不住打击,我就同你明说了吧,八爷此病名为富贵病。”
“富贵病???”何许青虽然不想管萧景玉的事,但作为侯夫人的她,始终没有离去,在听到富贵病三字后直接皱起了眉头,好冷僻的病症,倒是从未听过。
“不错,富贵病皆出于富贵二字,若要治此病,需将八爷送往边疆之地好生历练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