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道集中在大楼背面。
    两人从墙头跳下去，又一溜跑到大楼背面，站在还在哗啦啦往下排水的排水管前抬头看了看。
    姜含影二话不说就扒住面前的一根往上爬。
    李承宵看她爬得挺稳，也就放心去爬旁边的一根。
    用了没两分钟，姜含影已经爬到二楼的窗口旁，看见窗户开了一个手掌宽的缝，风夹着细细密密的雨丝正往里头灌，就把手伸到两根金属管中间，打算好心帮忙把窗户给合上。
    李承宵在另一边看到她动作，本来雨天这管子就滑，这人还松开一只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胳膊有点不够长，姜含影又稍稍探了探身，顺便准备就近看下这楼里面是个什么样的。
    好巧不巧，她这边刚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因为惊讶瞪得溜圆的眼睛。
    一瞬间手比脑子更快，姜含影抬手就竖到嘴巴前面比了个“嘘”，“别叫！”
    半夜因为憋尿起来上厕所的小男孩看看外头挂着的人，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吓尿弄湿了的裤子，捂着嘴巴一脸怕怕地点头。
    姜含影看他还算上道，干脆把另一只手也给松开了，只凭两条腿的力道把自己给固定在排水管上，上半身朝窗前倾斜过去，“别怕，我不吃人。”
    小男孩：“……”
    这不是吃不吃人的问题！
    而是突然从窗户外头探出个人来，本来就很吓人！
    李承宵本来还在往上爬，看姜含影这边又出了变故，干脆又往下滑了滑，但他这边没姜含影的视角，看不见里面的人，“你跟谁说话？”
    姜含影给他指指窗户里边，“这有个小孩，我看看能不能把他发展成内应，那待会咱们进去也有人接应了。”
    李承宵：“……”
    发展内应他知道。
    但对着未来的内应直接说我接下来准备发展一下你，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关键，对象还是个小孩子！
    真是相当神奇的想法。
    “那你试试吧。”
    姜含影把挡住脸的发丝给扒拉到脸颊两边，再次对上小男孩看过来的眼睛，顿了顿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认得我？”
    小男孩没点头但也没摇头，小脸犹豫了下才小声回：“雨妈跟我们说就是你害如意被关小黑屋的，说你其实是坏人，穿你们那样衣服的都是坏人，要是看见得第一时间躲起来。”
    姜含影差点没忍住拔高嗓门，“她放屁！”
    李承宵抿抿唇，还是提醒一声：“小孩子面前别说脏话。”
    “她跟这些还没分辨是非能力的小孩传播错误思想，不是放屁是什么？”姜含影不满地驳回去一声，又转向小孩，“那你刚刚看到我怎么没第一时间就躲起来？”
    “我在电视上看到如意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开心，她笑了好几次。”
    姜含影顿时愣了下。
    她还真没注意之前带小如意的时候那小孩笑没笑。
    就听面前的小男孩又接着说：“如意很喜欢你，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也不是坏人。素素姐姐也悄悄跟我们说过，每个人都会犯错，雨妈的话也不一定全是对的。”
    “没错，我是好人！”姜含影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给自己正名，“你们那个雨妈才是错的！素素姐姐又是谁？”
    “素素姐姐是雨妈的亲女儿，也是我们的大姐姐。”
    姜含影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还在想，这位敢偷偷背着雨妈给福利院的孩子们纠正错误认知的素素姐姐，会不会就是之前那两个小喽啰口中帮小如意逃出福利院的那个人。
    但要是亲生女儿，那是不是有点坑妈？
    姜含影晃晃有点乱的脑子，决定还是先不管那位素素姐姐了，先发展眼前这位小内应再说。
    “你知道如意被你们那位雨妈关小黑屋了吗？”
    小男孩瑟缩了下，“嗯，雨妈让我们看着如意进小黑屋的，不听话的孩子都要进小黑屋，”
    “你也进去过吗？”
    “嗯。”
    姜含影感觉到手里抓着的金属管有点变形了，一字一顿纠正：“不听话的小孩是不需要进小黑屋的。等等，也不能这么说。既然大人的话也不一定是对的，那小孩为什么一定要听话？也不是，总之，不管小孩听不听话，关小黑屋本身就是不对的！”
    “是吗？”
    “那当然。”
    “我也不喜欢小黑屋，里面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还没人说话，好害怕。”
    姜含影看着小男孩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后怕，深吸一口气，“那你愿不愿意帮我把如意从小黑屋救出来？”
    “我？我能帮忙吗？”
    “当然能，我还不知道小黑屋在哪呢。”
    “我知道！”
    “那你可以领着我们过去，我们就用不着到处去找了。你帮到大忙了！”
    小男孩顿时被鼓励得眼睛都在放光。
    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有用！
    激动挺胸：“我能帮忙！”
    姜含影连忙又“嘘”了一声，“小声点，这事你谁也别说，也不能让你们雨妈知道。这样吧，你就待在这，我们过会就来找你。”
    “那，”小男孩为难地看了眼自己湿哒哒的裤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们快点来啊。”
    这湿裤子穿得真不舒服啊！
    姜含影也郑重向他保证：“很快！”
    李承宵看着做完承诺后又继续飞快往上攀爬的姜含影，又看了眼窗户方向。
    他也是实在没想到，这内应还真发展成功了。
    这操作，够秀！
    这下有了内应，姜含影更加动力满满。
    本来还有些苦恼这么大的楼，光是找小黑屋的位置还不知道要找多久呢，没想到这还没到楼顶，就柳暗花明了！
    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成功翻上楼顶。
    又快速找到通往大楼内部的楼梯。
    只不过被一个大铁链子给锁住了。
    姜含影正要暴力破解，被李承宵伸手拦住。
    “我来。”
    姜含影退后一步，看他上前把掏出一把很细的小刀插到锁眼里转动，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你还会这个？”
    “嗯，有学过。”
    姜含在一旁看得也想学学了。
    技多不压身啊！
    她两双腿因为之前踹门太多次，现在还有些发酸呢。
    这样可不更省力！
    “哗啦！”
    李承宵把缠在门上的铁链拿开，推开门，“走。”
    小男孩蹲在厕所角落期期艾艾地看着门口方向。
    等了又等，总算等到一道大步迈进来的身影，连忙站起身，但还是有些不敢主动走出去。
    直到听见对方叫他：“小孩？”
    “我在这。”
    姜含影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就要把人给抱起来。
    她要尽快找到小如意所在的小黑屋，可不打算让小孩迈着两条小短腿在前面领路。
    结果抱了个空，小孩直接后退了一大步。
    “怎么了？我抱你会更快。”
    “我尿裤子了，刚才吓尿了。”
    姜含影：“……”
    这好像还是她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