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容沅被念叨得头昏脑涨的时候,忽然听到男人轻轻的应了一声,他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男人这是在应和管家最后那句话。
这得让傅爷多心疼……
容沅抬眸看向男人,男人一直看着他,目光灼热,丝毫不掩饰眼里浓烈的情感。
“我,我下次会小心的。”
青年弱弱地保证,傅沉厉的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至少这没心没肺的小少爷会回应一下他了。
……
进到客厅,乔渊早已经将一切包扎上药的医用品都一一准备好了。
傅沉厉将怀中的青年轻轻放到柔软的沙发上,自己也顺势坐下在身边,一手将青年受伤的脚支起来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乔渊看了一眼,瞳孔猛然震动了一下:“枪伤?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明目张胆持枪伤人,对方的来头不小,小少爷这到底是得罪谁了?”
“不知道啊,得靠傅哥哥帮忙查清楚。”容沅漂亮的眼睛满是乖巧的神色,眼巴巴地看着身边的男人,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一直绷着脸盯着他脚踝的伤处看。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了。
好难哄。
而且,受伤的是他,为什么没人哄他?还要去哄人?世道已经沦落至此,让人唏嘘不已。
就在容沅沮丧地陷入自怨自艾之中的时候,传来男人的声音:
“乖。”语调明显柔和了不少。
容沅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巴巴地又朝男人看去,这一次,男人回眸看了他一眼,眉目温柔甚至带着点笑意。
这是哄好了吗?
“嘶!”忽然,脚踝处传来刺痛,容沅倒吸一口气看去,只见乔渊不知何时已经剪开了他的裤脚,正在给伤口消毒。
“疼了?”男人眉头皱了皱,低声轻问。
“嗯,疼。”容沅可怜兮兮地向男人控诉道。
男人侧首瞪了乔渊一眼,目光凌厉,语气紧绷地道:“你轻点。”
乔渊无奈地辩解道:“不是,这是在消毒呢,再怎么轻也是有点刺激的,会疼是正常,不疼就代表神经都被破坏了……呃,我轻点。”说到最后,他渐渐顶不住男人越发凌厉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屈服了。
于是,乔渊干脆一点一点地沾着消毒水,很轻很轻地处理,见状,男人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许。
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试过这样磨磨叽叽地处理伤口。
这都是什么事儿呀?宠人也不是这样毫无原则的吧。
然而,他心里无论如何腹诽,都没有人理会。
“还疼吗?”男人轻轻地问。
“好多了。”容沅点点头,依赖地蹭了蹭男人的肩膀:从现在开始,表现男人喜欢的依赖感,好感值是不是可以涨得快一点?
009:【宿主啊,您这种时候就甭想任务,一想任务就煞风景】
容沅睁着清澈漂亮的眼睛表示很茫然。
009:……唉,还没有开窍。
男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青年依赖的小动作给吸引住,完全没有察觉到青年的内心想法。
“累了就靠着我睡会儿,等好了我抱你回房就好。”心情很好,说话的语调温柔得能滴出水。
“好,那你等会儿抱我回去。”容沅乖乖地点头,将依赖感发挥个彻底。
然后,他看到男人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了,就连眼睛里都是亮的,没有那种让他心惊胆战的阴暗。
哄好了哄好了,可以放心睡了,这具身体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枪战,现在特别疲惫,疲惫得让人有种会长眠不起的感觉。
脑袋一歪,眼睛一闭,彻底将自己交给男人照顾。
男人顺势将青年整个揽入怀中,让他枕着自己的胸膛睡……
一直忙着处理伤口的乔渊听着他们之间旁若无人的对话,感觉每一句话都散发着浓浓的酸臭味,是变质难闻的狗粮味道。
“好了,幸好伤口很浅,这几天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很快就能好起来。”乔渊说完,将伤口的绷带打个完美的结。
抬头,才看到傅沉厉一直只看着怀里睡着的青年,眉目温柔,乔渊忍不住想翻个白眼。
“傅哥,您听到我的话了吗?”
傅沉厉皱眉抬头:“你小点声,他睡着了。”
乔渊一噎,忽然有种想要踹翻这碗狗粮的冲动,但是在对方严厉的眼神之下,他只能郁闷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冲动压回去。
“听到了。”傅沉厉轻轻说了一句,然后便将青年抱起来,脚步很稳地往楼上走。
乔渊看着他的背影,眼里不觉浮现些许羡慕,随即而来的是更深的伤感。
见过幸福的样子,只会让悲伤更加浓烈。
失落地低叹一声,他开始收拾医用品。
管家帮着乔渊收拾桌上的东西,低声且认真地道:“乔少爷,这件事可能和白少有关,您以后还是少和他来往吧,免得伤了您和傅爷的情谊。”
在听到和白少有关这句话的时候,乔渊收拾的动作便停了下来,眼底剧烈地涌动着痛苦的神色,一时怔怔地愣在那里。
乔管家没有催他回应,只是默默地将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好,最后才意味深长地接着说道:“乔少爷,希望您最后能分得清孰是孰非。”
乔渊从怔忪中缓过神来,眼里的痛苦犹在,只是眸色已然清明。
“乔叔,我不会背叛傅哥,无论是为了谁。”
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乔叔暗暗松了一口气,安慰地拍了拍乔渊的肩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真怕将来到黄泉之下无法向你父母交代。”
乔渊眼眶一热,抱了抱乔管家:“谢谢乔叔关心。”
也许,他是时候放下这段无果的感情了,伤及亲人的爱情,终归没有善果。
……
后山小楼,地下室。
“啪!啪!啪……”一声又一声的鞭打声音响彻周围,回音阵阵,听着就让人感觉皮肉抽疼。
然而被鞭打的三人却连一声都喊叫不出来,因为嘴巴都被胶布紧紧地封住了,只能痛得发出闷闷的呜咽闷哼。
“如何了?”男人清冷的嗓音传来,保镖停下鞭打的动作,站在前方的断眉立即迎上来。
“傅爷,您来了。”断眉将一把奢华的大皮椅搬到犯人的前方,傅沉厉神色漠然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一根雪茄递过来放到他修长的手指间,傅沉厉优雅地吸了一口气,烟雾弥漫之间,他眼里猩红的杀意明明灭灭,让人看着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