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候世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可表妹身份太低,又没有扶持世子的资源,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被侯夫人看好。
一对情真意切的鸳鸯被活生生拆散,世子迫于孝道娶了信阳侯嫡女为妻,成婚当天晚上世子宿在了表妹屋里,第二天逼着世子夫人喝了妾室茶。
世子夫人也是可有手段的,虽然没有成功离间世子和小妾的感情,但还是成功怀上了孩子,想着生下侯府长子,就能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
只要她一天不死,妾还是妾,终究上不得台面。
只是天有有不测风,世子夫人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因为大雍朝历法规定,妾室不能扶正,世子和小妾也没想到世子夫人嫁过来不到两年就死了,早知道他们就等上一等,还能等到成为正室的一天。
世子夫人去世后不到一年,侯夫人又给世子找了一个继室,也就是原主,原主家世不显,但是商户出身,家财万贯,嫁妆能养活十个侯府,这对广平候来说十分划算。
原主嫁过来后,丈夫不爱,小妾挑衅,婆母刁难,妯娌嘲讽,原配吃过的苦她受了,原配没吃过的苦她也吃了。
广平候府一边花着她的嫁妆,一边处处为难她,丈夫宠妾灭妻,一点脸面都不给。
最后,世子和小妾竟然想毒害原主,霸占原主的嫁妆,树立克妻人设,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不想在两人之间出现第三人。
两人之间的爱情用原主作为踏板,没了原主,两人倒是安安爱爱到百年,乔心儿虽是妾室名分,但享受的都是正妻的待遇。
……
张姗来的时候,已经嫁到侯府第三天了,这三天并没有见过世子一面。
“夫人,今日是三朝回门,世子还在乔姨娘那里,怎么办?”
张姗觉得不怎么办。
“你在派人去看看,是不是世子生病了?”
生病了没办法跟她回门,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当然,这也可以不是借口。
只要坐实了就行。
张姗进去换衣服,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才鬼鬼祟祟来到世子和乔姨娘的住处。
两人抱在一起睡得正香,三天婚嫁,都便宜这两人了。
张姗没做别的,只是动了房间的梁木,不到三分钟,乔姨娘的房间塌了,房梁掉下来,将世子的两条大腿给压断了。
“夫人,乔姨娘的房间塌了,世子被抬出来的时候,两只腿血肉模糊,世子是不是不行了啊?”
“我可怜的夫人啊,刚嫁过来没几天,就要守寡了!”
奶娘声泪俱下,张姗都以为自己真的要守寡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守活寡和守寡都差不多,不过没了凡人的男人似乎更好。
“府上还没开始挂白帆,世子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奶娘你给我爹娘传个信,就说世子病了,回不了门了,让他们别等了。”
“好。”
“只是今天是您回门的大日子,世子怎么偏偏选择这天出事,真是太晦气了。”
虽然这张嘴说的话不好听,但却格外符合张姗的心意。
“无事,世子的安危最重要。”
张姗将头上叮叮当当的首饰收了起来,换了素静又不失典雅的玉簪。
“夫人,您穿的是不是太素了?”
“咱们这是去探病的,又不是去守丧,世子见到了会不会不高兴?”
“世子还不一定醒得来,他又看不到,怎么会不高兴呢?”张姗恨不得现在就去哭丧。
奶娘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对了,乔姨娘呢?”
奶娘就说她忘记了什么,又将刚刚说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叫进来,“那姓乔的小蹄子怎么样了?死了没?”
“乔姨娘只是受到了惊吓。”
奶娘拉着个脸,“真是便宜她了,老天怎么不将她给砸死呢?”
张姗知道奶娘这张嘴,出去估计又要招人恨了,就将她留在院子里,整理原主的嫁妆,现在原主的嫁妆都还握在原主手里,候夫人还没开始伸手呢。
丫鬟扶着张姗来到了世子的院落,里面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她到的时候,府医已经在里面了。
“世子怎么样了?”
没人搭理张姗,张姗也无所谓,挤在人群里看了一眼世子,只见他脸色煞白,嘴唇紧紧抿着,头上一直冒冷汗。
现在可没有什么麻沸散,世子只能生生忍着。
“世子这样不行,赶紧撬开他的嘴,免得将舌头咬了。”老大夫拿出一根棍子,想要撬开世子的嘴巴,但无论如何都撬不开。
“你们快过来帮忙啊!”
众人又围了上去,张姗被挤开,就走到了屋外。
没一会儿,就听到大夫的惊呼声,“不好了,世子咬到舌头了。”
可能太痛了,世子生生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幸好新发现得及时,大夫几针下去,止住了血,也保住了世子的命。
只是世子日后不仅不良于行,说话也困难了。
侯夫人已经哭红了眼,“我可怜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侯爷听到消息,也赶了回来,得知儿子变成了残废后,就被小妾给哄走了。
“贱蹄子,就知道会勾引人,我儿子变成今天这样,一定是她们母子算计的。”
世子跟侯爷都是一个痴情种,父子二人在情感方面一脉相承,宠妾灭妻,不知道被御史弹劾过多少次,但两人都没有掌握实权,对他们来说没人任何威慑力,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无处发泄的侯夫人看到了无所事事的张姗,火气立马烧到了头顶,“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你嫁过来之前,怎么府上什么事都没有。”
这点张姗可不敢认,立刻就怼了回去,“母亲,这你可不能乱说,儿媳没来之前,咱们府上也不都是好事,您看原来的世子夫人就一尸两命了,这可不能怪儿媳啊。”
“长辈说话,你还敢顶嘴,这就是张家的教养?果然商户之女就是没教养,当初就不应该娶了你进门!”
“母亲若是不满儿媳,儿媳大可以跟世子和离,以母亲的远见,必定能为世子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你你你,你真是忘恩负义,见我儿子变成这样,你就想走?”
“想和离?门都没有!”
“那儿媳实在不明白母亲有何不满?”
张姗一脸无辜,侯夫人说不过就想装晕,在她倒下来的时候,张姗伸手接住,而后立马叫了大夫过来给她扎两针。
那速度快得侯夫人还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
“张氏,你是不是想要谋杀本夫人?”
“儿媳这是担心母亲的身体,何来谋杀之说?您看,您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她这是醒过来吗?她是痛到不得不醒过来。
“大夫还在这里,母亲有什么疾病,不要讳疾忌医,早治疗,早痊愈。”
“你诅咒我?”
侯夫人气炸了。
“小小商户之女,你竟然敢诅咒婆母,小心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儿媳愿望啊!”
“儿媳见母亲动不动就晕,以为得了什么重病呢,你说是不是啊林姨娘?”
林姨娘是侯爷的真爱,将侯爷哄走后,又悄悄回来看热闹,被张姗点名,她下意识点头。
“你们……你们!”
然后,侯夫人又晕了过去。
显然,这一回她是真的晕了过去。
侯夫人被抬走,张姗就看到了里面的世子,以及坐在世子旁边抹眼泪的乔心儿。
“大夫,世子如何了?”
老大夫摸了摸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道:“世子这双腿日后怕是无法走路了,至于舌头……世子不愿张口,恐怕也接不上了。”
“大夫尽尽力而为就好。”张姗善解人意道。
这时候,张姗的目光又转移到乔心儿身上。
“乔姨娘可是受了什么伤?”
乔心儿看到张姗,眼里露出厌恶之色,并没有打算回话,倒是一旁的大夫回应道,“乔姨娘无事,只是受到了惊吓,喝几副安神汤就好。”
“那就麻烦大夫了。”
张姗让人送大夫出门,她看着已经痛晕过去的世子,上前伸手戳了戳他的伤口。
世子闷哼一声,但没有醒来。
倒是乔心儿急了,“你干嘛?”
“原来乔姨娘会说话啊,本夫人还以为咬断舌头的不是世子,而是乔姨娘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心儿护住世子,冷眼瞪着张姗。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二人是真爱,以后一定要在一起啊!”
乔心儿皱着眉,她模样长得好,皱眉也有一股柔弱的风情,让人忍不住呵护。
看望了世子后,张姗就回到自己的院子,开始整理嫁妆,趁着侯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将嫁妆都锁好。
原主将张家大半身家都带来了,那可是一笔十分恐怖的数字,别说侯夫人眼馋了,就连清高的侯爷和世子都心动不已。
没有别的地方比自己的空间更安全了,原主带来的人都不是特别聪明的,能被侯夫人糊弄,也能被张姗糊弄。
嫁妆被转移了之后,张姗就不怕了,她现在是世子夫人,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仗的是侯府的势。
世子养病期间,张姗应邀参加了很多聚会,原先是被叫去当个笑话看,但以张姗的本事很快就收获了很多朋友。
“你家世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最近忙,多亏了乔姨娘照顾,不然世子也好不了那么快。”
“乔氏就是个狐媚子,你当心这点,以前那位啊,可是在她身上吃了好大的亏呢。”
“就是,既然世子好多了,那你尽早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咱们女人才有底气。”
他们都知道张姗家世不好,也只能用孩子来稳固地位了。
“我也正有此意,婆母一直抓着中馈不放,我要是没有孩子,这侯府我住着一点也不自在。”
张姗这段时间也不是光会玩,她物色了不少年轻男人,都是适合当她孩子父亲的。
当天晚上,张姗端着汤汤水水去看望世子,世子看到张姗,十分厌恶。
他觉得张姗身上都是铜臭味,配不上他,还贪慕权势,插足他和心儿之间的感情,对张姗的不喜远超于原配嫡妻。
“你来干什么?”
世子因为舌头断了一截,说话吐字并不清晰,张姗回味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
“听说侯爷已经打算上奏另立世子了,到时候世子您要怎么办才好呢?”
“不可能!”
其实世子也明白亲爹更偏心庶弟,他废了之后,他爹一定迫不及待将世子之位捧给他最喜爱的儿子。
为了保留世子之位,侯夫人也做了努力,那就是让世子尽早生下嫡子,有了嫡孙,侯爷不可能立庶子为世子。
世子显然也想到了,所以他没有抗拒的被张姗的人扛到了她的院落。
世子刚被扛进去,就迷迷糊糊晕了过去,睡梦中,他仿佛听到了男女欢好的声音,只是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接连三天都是如此,直到乔心儿从小院里逃出来,才将世子带回去。
世子不知道,他离开之后,张姗的床上从来没有离过人。
三个月后,张姗怀上了,侯夫人开心了,她终于有孙子了。
但乔心儿一点都不开心,她和世子之间还是多了其他人,那个人还生了世子的儿子。
她想要弄掉孩子,可世子不同意,两人因此发生了争执,最后到了动手的地步。
“夫人,不好了,乔姨娘将世子给捅了!”
“世子死了吗?”
“奴婢没瞧仔细,这就回去探探她的鼻息。”
张姗伸出尔康手,但还是没能叫住那个丫鬟。
没一会儿,那丫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世子没气了!”
“本夫人去看看!”
奶娘也迫不及待扶着张姗出门,两人半路上遇到侯夫人,侯夫人正想骂人,就看到张姗挺着两个月的孕妇,准备骂出口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世子的院落,世子倒在血泊中,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显然是死不瞑目。
而乔心儿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的错……”
“我的儿啊!”
“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不收留你了,你就是个活该,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啊!”
侯夫人冲过去,扯住乔心儿的头发,啪啪就是一顿打。
“贱人,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侯夫人现在已经疯魔了,她拿着那把捅死世子的刀,也捅死了乔心儿。
张姗见此,没忍住皱了皱眉,不是看不下去,而是孕早期,有点恶心。
她迅速逃离了现场,回到自己的院落中,“所有的门都关起来,谁叫都不准开。”
侯夫人已经杀疯了,失去儿子的女人气十分可怕,要不是张姗还怀着她“孙子”没准下一个死的就是她了。
侯夫人大杀四方,不仅杀了乔心儿,也杀了侯爷的宠妾和庶子,最后跟侯爷同归于尽。
张姗将那些蛀虫都赶出了侯府,侯府真正的主人就只剩下张姗一个了,从此她夜夜笙歌也没人管。
萧清风一生下来就是广平侯,看似没有父亲,但义父有一堆,都是她母亲逍遥的产物。
“娘,他们谁是我爹啊?”
“他们都是你爹!”
萧清风撇嘴,觉得张姗就是在忽悠他。
张姗还真没有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