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看我哭得伤心，叹了口气说道：
    “本来就没有底线。他身后是饕餮，你什么时候听到凶兽有底线可言了？他们签订了契约以后，张文峰会慢慢被饕餮所影响，索性饕餮只是贪婪，他若是签订是梼杌或者穷奇，估计你想活都难。可能一早就被杀了。”
    “我这边就要回去了，钥匙我就也带走了，等你身边的蛟老祖过了雷劫，你身边的能力就不会弱，到时候我会把聻放出来，我们合力…杀了她。这样白黎身上的孽缘就算是清了，以后就能过安生日子，也算是我们还了他这么多年照顾的人情。”
    我抿了抿嘴…
    坐在那里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爷爷，
    看样子爷爷嘴巴里的欠和还，和正常人的欠和还不一样。
    “爷，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要把人家妈妈给杀了这个事儿，就…就不算还呢？好歹…见上一面才能…才能算还吧？”
    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赞同。
    帮助白黎驱除身上的孽缘确实是还，但是…这毕竟是杀了人家妈妈。
    虽然白黎妈妈已经死了，可是…可是…
    爷爷看我有些为难，无奈的说道：
    “当时给你留话的时候我正抓打生桩的那群小兔崽子呢，所以也没和你细说，我倒是想让他们母子见面，但是聻已经就没有什么人性可言了…行了，这事儿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感觉这事儿，有点儿不好办啊。
    我当时是想了很多可能，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聻是白黎的母亲，过两年我要杀了白黎的母亲？
    “不能和白黎说这个事儿么？”
    爷爷摇摇头，我也明白，这个事儿不好说。
    白黎现在找他母亲找的都快要走火入魔了，如果到时候我把他母亲放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得把他母亲杀了，估计白黎现在就会想办法杀了我。
    爷爷拿了钥匙以后就走了，我在沙发那里躺了一会儿，在思考着怎么办。
    前两天还说尽力，今天就要说杀了人妈妈？
    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么，哪怕让两个人好好见一面，说上两句话呢？
    让他们好歹叙叙家常呢？
    白黎肯定是能接受他母亲已经死了的事儿，现在无非就在找魂魄呗。
    爷爷当初是说欠了人家的，我这才没走，难不成现在反悔走人？
    想着想着就开始上眼皮打下眼皮了。
    正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急躁的敲门声，一打开门就看见白黎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喘着粗气狼狈的看着我。
    “别。别杀我妈妈。”
    我心中一凛，有内鬼。
    我迅速扫视四周，黄天美此刻正在墓园深处，而灰老伍则带着它的崽子们投奔了老灰头，也并不在此地。
    白米饭此刻在老白太太的庇护下生活的很好，至于蛟老祖、北淼、凤六爷和凤七爷，它们不可能去给白黎通风报信。
    心里琢磨到这里了以后，我的眸子暗了暗，轻声问道：
    “幺儿呢？”
    话音未落，蛟老祖和北淼的身形已经如同鬼魅般从房间中闪出，显然是去确认幺儿的位置了。
    白黎的情绪异常激动，他紧紧拽着我的胳膊，眼中满是恳求与恐惧：
    “不要杀我妈妈，我求求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先冷静下来：
    “白黎，你先进来，我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然后我们再好好聊聊。你现在就算是让我杀，我也没有那么能耐。”
    白黎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我进了房间。
    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然后缓缓开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其实，按照爷爷的意思，这些本不应透露给他，但此刻的白黎显然已经知晓了太多，隐瞒已毫无意义。
    听完我的叙述，白黎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仿佛在接受一场难以承受的打击。
    我静静地等待着他情绪的平复，然后开口道：
    “白黎，我有两三年的时间，我会尽力找到能让你和你妈妈见面的办法。但是，你妈妈的情况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她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与外界接触。而且，你真的不能再与张文峰他们有所牵扯了。”
    白黎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助与迷茫：
    “可是，我…我只是想保护我妈妈，我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叹了口气，理解他的心情，但我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白黎，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你妈妈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可言了。现在只要放出来，她就得死。但是如果不放出来，你就永远见不到她。”
    白黎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想母亲永远被关在那里，也不想她出来以后被杀。”
    我坐在那里感觉到两位老祖抓着幺儿马上要回来了，叹口气说道：
    “这样吧，两年的时间你可以考虑这事儿，你甚至可以和张文峰他们联系，救出你母亲，你也可以选择相信我。两年以后你若是觉得实在不想你母亲有个了结，就告诉我一声，大不了就先这么关着。”
    “我最近可能就要搬走，你知道我的电话，有事情及时联系我就行。白黎，我最后只想劝你一句，你母亲一定是希望你高高兴兴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执着于找她。”
    这时北淼和蛟老祖已经押着幺儿进来了，幺儿吓得瑟瑟发抖，白黎在看见幺儿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把幺儿护在了怀里。
    一看两个人那个紧紧抱在一起的样子，就知道是在一起了。
    “你什么时候和白黎在一起的。”
    幺儿在白黎的害怕得紧，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蛟老祖上去就准备要掐死幺儿，被北淼拦了下来。
    蛟老祖冷冷的说道：
    “背叛堂营者，死。”
    北淼皱着眉，却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我坐在沙发里看着幺儿，恍然想起那时候我派幺儿去保护了白黎几天，在打麻将的时候白黎还说那粉色小狐狸好看。
    还有…
    点点滴滴回忆起来，这两个人怕不是早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幺儿。”
    我揉了揉眉毛说道：
    “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很好，你处处护着我，这事儿我没忘。但是你今天背叛了我，我不会杀你。但是你不适合再在我的堂营了。”
    幺儿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正常堂营发生了这种事儿，幺儿是活不成的。
    但是今日，我给它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