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臼炮掀起了滔天的烟浪,一座禁卫军临时打造的坚固堡垒崩塌在地,寥寥几人逃出来,赶紧进入另一座建筑规避。伊凡看到曾经欢闹的城镇这样被蹂躏,实在于心不忍,从观战的队伍中脱离出去,望向了海边。
臼炮的轰击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了望塔上的观察已经看不到敌人的踪迹后,炮击才停止下来。
杜列拔出剑,朝着面前一挥手,密密麻麻的异族战士怀揣着兴奋冲了进去。开始了地毯式搜索。而他们又一次小看了禁卫军的水平,这些残兵败将以单人单枪构筑狙击阵地,相互为节点,交叉掩护,阻碍反抗军作业。
杜列小队好几次都被迫离开了城镇,最气的一次,直接将一门炮拉到了街道中心,抵着据点大门口开火。禁卫军的官兵也的确不同于冒险者军团,清缴行动持续了一整个白天,没有抓到一个活的舌头。
谁能想到,这个原先给敌人准备的战场,现在反倒成了他们疮疤。
“他妈的,给自己炸!我就不信了,老子拿他们没办法了。”
本以为今天就是最后一战,松懈的杜列还想着今晚怎么和伊琳娜庆祝一下呢!结果到了晚上七点,菲欧萨的毛都没找到。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老子就不信这个土坡过不去了!”
等他发泄完了,不说话,安静下来了。圈腿才站出来上报自己的意见。
“敌人以单兵战术迟滞我们前进,用大炮的效果已经不明显了。现在最好的法子是放火,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水火不侵。”
这固然是个好的战术方法,但伊凡跳出来反对。
“我们以后还要在这里重建家园,要是一把火烧了。我怎么去面对族民!不行,绝对不能放火。”
黑鲨鱼也因为战事起了点火器,看着伊凡如此不识大体,正色回怼。
“翁雪巴亚人在这里,你们怎么重建家园?现在不是计较这一点得失的时候。”
“那现在我们也只是赢了这么一场战役而已!战士们总要有个可以死战的家园吧!”
黑鲨鱼别过头去,懒得跟他说了,杜列夹在兄弟和岳父之间难以自处,不好说话。会场就此陷入沉默,谁都知道下一句话就是引爆争吵的开关。
正在大家对现状束手无策时,杜列听到有人靠近,偏头一看,休息好了的小天使精神奕奕,哼着小曲儿就进来了。
“诶!怎么这么严肃啊!吵架了?”
杜列给他挤眉弄眼,求着他不要调动火气。而缩在一旁的埃德温老教授看到陆唯,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眼珠子递溜溜一转。立刻走到了地图边上,他撑着桌面,看了一眼地图,随后对杜列讲道。
“不要那么着急,破局的人已经来了。现在最好去检查一下几个口子,免得菲欧萨跑了。”
杜列见他故作高深,心说这老王八该不会又来诓他来了吧!但现在诸葛亮没有,臭皮匠也是能顶一下的。
“破局的人?是谁?你有什么办法?”
埃德温一指小天使,灿烂笑道。
“我们的船医长啊!他是破局的人,我有破局的法啊!”
陆唯明白杜列遇到了问题,虽然法力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为了他,可以再忍耐一下。所以主动站出来,向埃德温请教。
“教授,有什么高招就说出来吧!我们的时间不多。”
“不要这么郑重。船医长,我且问一下,你能不能制作把人弄晕的迷香?那种范围很大,烟雾很浓,还不能被湿毛巾阻隔的。”
杜列一听这个法子,头发都立起来了。这年头就是黑店都不玩这一套了,他竟然还能想到。
“还是你们教会狠呐!这么下三滥的方法,你对得起你信奉的天使吗?”
办法虽糟,功效一绝。杜列埋汰了埃德温一句,立刻转向小天使。
“技术上来说,问题不大。但我需要很多很多药草,现在这种情况能找到吗?”
伊凡听到小镇有幸免于难的方法,马上来了精神。只是脸色有些难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嗯~!杜列,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仗打了起来之后没来得及说。我们那儿是有一些药草,本想着排不上用场的。哈哈哈~!现在还正有用了。”
杜列对着他冷笑一声,好家伙,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搞小金库。仅凭这一点,他现在撂挑子走人都行。不过一想还是忍了,那个男人没有私房钱嘛!
“亲爱的父亲大人,能请您带我们的船医长去看看吗?”
一个两米高的汉子都快扭成麻花了,对着在场的各位连连赔笑。
“不用了,不用了!我去拿过来就好,你们等着我。”
伊凡出门去,叫上了一批维烁战士,向着岛屿深处前去。大约半个小时,各自抱着一团一团晒干的草药回来,放在了会议室的院子里,交给陆唯挑选。
这些药草团足足有半人之高,重量也不轻,是很多草药缠绕而成的。看来也是祖先的遗馈。只是数量虽多,但其中很多珍贵的草药已经失去了魔力,沦为了凡品。让他看了有些可惜。
陆唯从上面扯下一些枯败的叶子闻了闻,立刻发现了一种药草拥有安神的功效,对照着枯叶的经络,从药草堆中扯出一根。
“这个就可以,把它们找出来,用油脂粘在一起,捆成一束。我去准备一些药物,马上回来。”
院子里面的马上开始忙活,伙房的黄油一桶桶搬到这里,香喷喷的鱼油被一双一双脏手捧出来,抹在了千年老药上面。众人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做了一地草药束。等到差不多了,陆唯也拿着调配好的药剂出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这就走!”
杜列已经等不及了,带着一大群人走向防线。这里隐约还有枪声,应该是他们在试着突围。时间紧迫,杜列抓起一捆草,问陆唯道。
“怎么弄?”
陆唯掀开手中的瓶盖,一股儿怪味儿冲天而起,离得最近的杜列一闻,差点一个跟头从房顶上载下去。用滴管载草束上滴了一点,杜列放在火把上点燃,一股一股浓烟冲天而起,刺激的烧草味儿飘满了屋顶。
“我去你大爷的,怎么这么刺激。要遭不住了!”
杜列抱着草束,冲进了交战的街道中,几个翻滚躲到禁卫军据点的下方,将草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