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和季则被接到了宋贺年车上。
后者眼底都是心疼。
他得到消息立马给陆夕柠打电话,对面一直占线中,他让司机加速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陆夕柠追过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同时看到的还有陈梨。
她恨红了眼睛,让黑衣人冲上去。
陈梨拿对讲机对所有人再次加码,“弄死那两个孩子,我再加三千万!”
陆夕柠极速调转车头,在后车司机瞪大的眼神下直接撞了上去,巨大的冲劲下陈梨直接翻白了眼睛,甚至连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
就在这时,后车镜里。
她看到了好几辆车从远处飞驰而来,如果没有猜错,是季牧野的人。
宋贺年带来的人也不少,及时拦住了陈梨的人,但正规渠道下的保镖和亡命之徒还是有很大差别,没多久就受了伤。
季朝和季则坐在后座,宋贺年给他们系好安全带,冷静吩咐司机尽可能避开不要硬碰硬。
他收到消息,季牧野已经在来的路上。
事出突然,宋贺年也是在去机场的中途,临时知道陈梨要对陆夕柠出手,带来的人并不多。
陈梨坐的那辆车,司机觉得陆夕柠是个的疯子,他从没见过那么不要命的速度!
陆夕柠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她整个人被卡在了椅子和方向盘中间,安全气囊也弹了出来,额头有温热的液体在下滑。
驾驶位这侧的后视镜已经撞坏,她看不到后方的情况,想到才六岁的两个儿子,她强撑着一口气用力去推车门。
然而车门已经陷进来,她此刻的那点力气根本没用,除非有人从外部过来拆除车门。
一滴、两滴、三滴……一缕缕汽油的味道闯进鼻腔,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旋转。
隐约间,她看到了一个满头伤疤的女人出现在车窗外,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违禁品。
是……柳西西。
“陆夕柠,我终于等到今天了!”
她神色癫狂地看着车内的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厉鬼,黑色冰冷的洞口抵着她的太阳穴。
死亡倒计时在她耳畔响起。
“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少的苦肉计,才让阿野相信我和柳家的人是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已经是季家的女主人,我和他也会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她的手因为激动一直在颤抖,凄厉的声音冲击着陆夕柠的耳膜,反倒是让她清醒了一些。
“柳西西,不爱你,是季牧野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怪在我身上?”
柳西西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拿着违禁品的手不停颤抖,“不是的,就是你的错!”
“七年前,七年后,你毁了我两次幸福!”
她睁开眼睛,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有一滴落在睫毛上,将眼前的世界染成了红色。
“你放屁!”
陆夕柠仿佛没有看到抵着自己太阳穴的东西,对着情绪极其不稳定的柳西西冷笑。
“在我出现之前,你近水楼台那么多年都没有让他喜欢上你,关我这个后来者屁事!”
她的头靠在椅背上,一只手去摸调整座椅的按钮,另一只手一点点去摸旁边的瑞士刀。
柳西西:“你闭嘴!闭嘴!”
“你不该活着,季朝和季则那两个孽种也不该活着,你们全部都该死!”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却在下一秒听到了季牧野紧张着急的声音。
“柳西西!”
男人声音里的愤怒如狂风暴雨般猛烈,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丝丝颤抖。
柳西西转头,看向朝她疾步跑来的男人。
夜色朦胧下的挺拔身形,如暗夜帝王般气势强大,每一步都踩着极致的愤怒和压迫感。
她目露痴迷,藏着疯狂与不甘,朝着他大声喝止道,“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在看清柳西西手里拿着的武器后,男人瞳孔一缩,紧张如洪水开闸,立马停住了脚步。
季牧野:“柳西西,你别冲动。”
“阿野……季牧野!你怎么可以那么对我?怎么可以!我爱了你十几年,不,是二十多年!”
通过贴着自己太阳穴的冰冷黑洞,陆夕柠能够感受到柳西西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歇斯底里地骂,好似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发泄出来。
季牧野的视线一直在她拿武器的手上,薄唇紧抿,屏息静听,无法遏制的恐慌在蔓延。
“阿野,你不爱陆夕柠对不对?”
男人沉默地看着她握住扳机的手指,身后是打在一起的两方人马,以及保护他的季家保镖。
柳西西抵着陆夕柠太阳穴的手紧了紧,露出癫狂的笑,“说!说你不爱她!不然我就崩了她!”
季牧野:“重要吗?”
紧绷的情绪横扫全身,他突然一笑,不顾她的威胁一步步走近,很快就到了她面前。
他的话让柳西西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她双眸闪耀着怒火,情绪激动道,“别过来!我真开了!”
季牧野仿佛看不到陆夕柠当下的困境,眼底冰冷,嗓音也没有情绪起伏,“柳西西,不管有没有陆夕柠我都不会喜欢你,但如果你杀了她……”
他的话突然停下。
柳西西急迫地问道:“你会如何?”
季牧野勾唇:“那我会记得她一辈子。”
“或许在回忆中,我会突然爱上她,一遍两遍……千万遍。”
车内,陆夕柠额头的伤口不再流血。
她不动声色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通过破裂的后视镜碎片,看到男人身侧的手指敲着裤腿。
是摩斯密码。
季牧野:“我说动手时,放平座椅。”
季牧野:“看清咳嗽两声。”
他不确定陆夕柠有没有看到,只能一遍遍重复,直到他听到了陆夕柠接连两声的咳嗽。
柳西西被季牧野的话迷惑住了,又想知道他爱不爱陆夕柠,又不想他一辈子记得这个女人。
“阿野,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你就是不心动呢,你的心是冰块做的吗?”
女人的声音太悲伤了,却没有感动季牧野。
他看着柳西西淡漠开口,“你只要现在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保证,会让律师帮你缓刑。”
眼泪蓄不住的那刻,柳西西用力扣动了手里的扳机,“我不用缓刑,我就要这贱人的命!”
季牧野:“动手!”
陆夕柠用力扣下驾驶座椅的按钮,却发现突然卡住,千钧一发之际,她往方向盘上靠去。
耳朵被灼热的温度擦过,感知到疼痛的刹那间,她握着刀的手已经狠狠扎进柳西西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