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川缓缓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身上有点重,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视线向下移动,就看到陈南溪正趴在自己的胸口,身体轻微的起伏着。
李凌川也回想了起来,昨晚上陈南溪就这么一直哭,到最后哭累了直接就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而李凌川也没有叫醒她,就这么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睡了一晚上。
这种感觉对李凌川来说还挺新奇的,毕竟上一次跟人一起睡觉,还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陪在他身边一边讲故事一边哄他入睡了。
看着陈南溪那近在咫尺的俏脸,李凌川不仅有些看入迷了,之前看她都还只把她当做一个小丫头片子,原以为自己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这会儿再看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看起来比之前要顺眼了几分。
不过李凌川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陈南溪那破碎的衣服,以及肩膀衣服下面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伤口所吸引了,他不由得觉得有些心疼。
现在仔细想想,夜晚的外面有多危险,李凌川是非常清楚的,而陈南溪竟然能半夜跑来找自己,肯定是经历了非常危险的事,不然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李凌川轻微的动了动,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一下的话,哪怕是以能力者那强化过后的身体素质,也会引起感染和发炎等各种症状,一个不好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不过李凌川刚一动作,趴在他身上的陈南溪立刻就被惊醒了,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跟李凌川来了个四目相对。
此时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两个人的脸隔得很近,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陈南溪看着李凌川的眼睛,她本以为昨晚上是她做得一个梦,然而当她醒了之后,发现李凌川真的就好端端的出现在她面前,顿时放下了心来,眼中也泛起了点点的泪光。
然而这点泪光还没来得及汇聚成眼泪,陈南溪就注意到自己正趴在李凌川的身上,而且自己昨晚上跟猎犬一番苦战之后,身上的衣服早就是破破烂烂的了,晚上看不见还好,这会儿天已经大亮,她身上自然就露出了大片的春光。
陈南溪的脸刷的一下就红得跟那苹果一样,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她猛地从李凌川身上坐了起来,然而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是嗷嗷乱叫,这下子眼泪倒是真的流出来了。
“你可别乱动了,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
此时的李凌川也回过神来了,连忙坐了起来,扶着陈南溪坐好,自己则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前,刚一打开,就看到深哥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一见到李凌川开门出来了,它立马就学着人类的样子,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
“吾主。”
虽然很想问深哥是不是就这么在门口站了一晚上,但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凌川赶忙让深哥去拿自己带着的那些医疗用品,就是那些一直跟着自己的深潜者背上的登山包里装着的那些。
深哥领命就走了,没过几分钟它就拿着一个登山包回来了,李凌川从包里拿出了纱布的酒精,看着陈南溪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用有些调侃的语气问道。
“怎么样,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说罢,他就摇了摇手中的酒精瓶,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坏笑来,他当然没忘记之前陈南溪帮自己处理伤口时,自己被折磨得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自然得狠狠地报复一下。
看到李凌川一脸坏笑,陈南溪自然是明白了李凌川在想什么,本来她还红着脸,一把就抓过了李凌川手里的酒精,信誓旦旦的说这点小伤自己能处理。
可当她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点酒精在伤口上,顿时就疼得她直吸冷气,最后还是别过了脸,把手中的酒精递给了李凌川。
李凌川笑着接过了酒精,然而嘴上说是要报复,但他自己毕竟都是30岁的人了,没必要跟个小孩子一样在这些方面斤斤计较,看着陈南溪褪下了衣服,遮住自己胸前,把肩膀露到李凌川面前,同时别过了头,非常用力的闭上了眼睛,李凌川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最终还是没有直接把一瓶酒精直接倒在伤口上,而是取出了棉球和纱布,小心翼翼的沾着酒精,给陈南溪擦拭着伤口,尽管他的动作已经非常轻了,但还是疼得陈南溪不停抽搐,擦一会儿就要喊停歇一会儿,进度非常的缓慢。
而李凌川也不着急,反正这末日里别的不多,时间倒是多得烦人,只要有东西可以吃,那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随便霍霍。
为了转移陈南溪的注意力,李凌川一边给她擦拭伤口,一边就问起了自己不在这两天发生的事,只要把陈南溪的注意力从伤口上转移开来,那自然能减轻不少的痛苦。
听到李凌川问,陈南溪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陈南溪隐瞒了王磊企图对她行不轨之事那一段,只是说自己一看到深潜者出现,感觉李凌川还有一丝存活的可能,就没多想跑出来了。
倒不是说陈南溪放过了王磊,只是她和李凌川身上都受了伤,等伤好些了她自然会去找王磊算账的,一想到那王磊趁着自己失魂落魄的时候对自己动手动脚,还有自己那自暴自弃的样子,陈南溪就气得牙痒痒。
当听到陈南溪说,是一个穿着西装的深潜者带她过来时,李凌川手上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
“怎么了?”
感觉到李凌川动作停了,陈南溪有些不解的问道,而李凌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深哥!”
话音刚落,那穿着西装的深潜者就打开门走了进来,走到了距离李凌川几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恭敬地鞠了一躬。
“吾主。”
“是它吗?”
李凌川指着深哥问道,陈南溪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好奇的就追问了起来。
“它是你的仆从?你就是它口中的吾主?”
李凌川点了点头,继续给陈南溪擦拭着伤口,一边随意的问道。
“可以啊深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陈南溪的?”
那深潜者点了点头,用别扭难听的人类语言,缓缓的开口解释起来。
“我看到,吾主,派出了,同族,就,跟过去,查看,看到,吾主,在找的,这个人类,跑了出来,就,带过来,了。”
虽然说话断断续续非常别扭,但能够清晰地表达出意思,相比起其他不会说人话的深潜者,深哥简直就是天赐的福星,听完深哥的解释,李凌川不免就多看了它一眼,要不是它把陈南溪带过来了,说不定继续留在那里的陈南溪就遇到了更多的麻烦了。
想来,李凌川也觉得自己能遇到深哥这么个特殊的深潜者真的是运气很好了,便开口称赞了起来。
“可以啊深哥,很会察言观色嘛,这次做的很不错。”
听到李凌川称赞他,深哥很是激动的一边挥舞着自己那长长的手臂一边就跪了下来,对着李凌川跪拜在地,用恭敬地语气回应着。
“感谢,吾主的,称赞。”
“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李凌川心情大好,而深哥则是应了一声之后缓缓退了出去,看着那退出去的深潜者,陈南溪早就按耐不住了,连忙就追问起了李凌川来。
“唉李凌川,那只深潜者怎么回事啊,你从哪找的,它怎么会说人话啊,而且你当时不是落到仓库里来了吗,怎么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我看仓库里有好多修格斯,它们都怎么回事啊,我还第一次看见修格斯和深潜者能和睦相处的来着。”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就朝着李凌川砸了过来,陈南溪就像是倒豆子一般叭叭叭的问着各种问题,甚至连身上的伤都不在意了,两眼放光的就看着李凌川问东问西。
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李凌川有些找不着方向了,看陈南溪还打算问个不停,李凌川干脆就用那沾着酒精的棉球戳在了对方的伤口上,当即就让对方疼得直叫唤,机关枪一般的追问也终于是停了下来。
看对方闭嘴了,李凌川这才再次小心的清理起了陈南溪身上的伤口,同时把自己这边这两天来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
当李凌川终于是清理完陈南溪肩头那看起来异常恐怖的伤口之后,他的话也说完了,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细密的汗珠,一边把带血的棉球扔进了垃圾桶里,一边就拿出了干净的棉球在酒精里沾了沾。
“那边转过来,还有肚子上和背上的。”
陈南溪虽然疼的是脸都白了,但也明白这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只能乖巧的转过身,把自己那洁白的后背转到了李凌川的面前。
看着陈南溪背上那一道道被爪子抓出来的血痕,还有撞伤留下的淤青,李凌川很是心疼的用手摸了摸,疼得陈南溪直接就抽了两下。
“你摸什么啊摸,耍流氓啊,赶紧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陈南溪的耳朵还是红了起来,而李凌川也赶忙收回了手,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解释起来。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延达罗斯猎犬虽然不是狗,但这习性还是蛮像的嘛,那它造成的这些伤口,需不需要打两针狂犬病疫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