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县令和师爷有诸多不解,但曾浩宇不想给他们解释,直接切入正题。
“叭”!
惊堂木拍下。
“人证秋蝉,你说《水调歌头》是佟冰他县试参考时所作,把你知晓的一一道来!”
秋蝉抬起头道。
“回大人,县试考完后当天夜里,佟冰就找过民女,民女与他抚琴把酒时,佟冰当时吟了这首词。”
“民女听后大感震惊,问他词的由来,佟冰亲口告诉民女,是他县试上所作。”
曾浩宇转向佟冰。
“受害人佟冰,可有此事?”
佟冰又一次拱手说道。
“秋蝉姑娘说的句句属实,当日县试结束后,我倍感压力颇大,便找了秋蝉姑娘谈聊,以此放松心情。”
“当夜秋蝉姑娘听我吟诵《水调歌头》后,还对我爱慕有加,于是便留我过了夜,一夜我们缠缠绵绵,无话不谈……”
佟冰厚颜无耻,秋蝉低头脸红,曾浩宇脸绿了。
老子帮你忙,你竟敢在老子面前说这刺激老夫的敏感话,你他妈是不想活了!
世人都知老夫爱慕秋蝉姑娘,你这不识时务的啪啪打老夫的脸,让老夫老脸往哪搁。
正要数落佟冰两句时,师爷哈哈笑了。
“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一对狗男女,故意陷害我来了!”
转头给曾浩宇磕头,委屈巴巴求诉。
“巡抚大人明查,佟冰与秋蝉二人关系不一般,上次我们冤佟冰入狱,他怀恨在心,报复来了!”
“此女是他老相好,情投意合,肯定向着他说谎话诬陷在下,此女所叙证词,句句虚假,巡抚大人万万不可信啊!”
“请巡抚大人明查,为在下作主,洗清在下冤屈,在下建议巡抚大人,对他们用刑,对他们进行惩治!”
曾浩宇气不打一处来,刚被佟冰打了左脸,又被师爷打了右脸。
你这师爷,平时诡计多端,现在祸事临身,你却降智了。
你不知老夫正在追求秋蝉吗?你还敢在老夫面前把秋蝉与佟冰的关系说得如胶似漆,还要让老夫惩治所爱之人,你他妈也是不想活了!
曾浩宇脸色由绿变黑。
“叭”!
惊堂木砸得山响。
“大胆人犯,口出狂言,掌嘴!”
几个士兵上前,啪啪一顿抽,木板都打断了,比县令的衙役狠多了。
师爷薄薄的嘴唇被打得血肉模糊,门牙都打掉了几颗。
“你是李县令师爷,并不是老夫师爷,少给老夫提你的狗屁建议,青红皂白,老夫自有判断。”
“你质疑他们诬陷你,是不是诬陷,老夫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师爷被打得呜呜直叫,口齿不清,李县令已吓得直打哆嗦,这个巡抚,他还有什么杀手锏?
曾浩宇鄙视的问师爷。
“老夫先问你,《水调歌头》这首词,你是不是在六月十二日诗词大会上所作?”
师爷忍住疼痛,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这个不可否认,这首词确实是他那天当着上百文人的面所作的。
曾浩宇瞅了佟冰一眼,又看向李县令和师爷,颇有得意的道。
“大家还不知吧,秋蝉姑娘乃是老夫红颜知己,与老夫关系也非比一般,老夫与她心心相印,自然无话不谈。”
“老夫与秋蝉姑娘都酷爱诗词,自然谈得最多,不免谈到科举考试。”
“堂下人犯,你可知,在六月十二日诗词大会之前,秋蝉姑娘就把佟冰县试作的词吟诵与老夫听了。”
“这首词在你诗词大会上之前就有了,你说别人诬陷你,请问怎么诬陷?”
师爷还想说点什么,曾浩宇又道。
“你不是想说我们三合起伙来诬陷你吧?老夫身为巡抚,与你不曾相识,更无冤仇,犯着掉乌纱帽来诬陷你吗?”
“有老夫作证,你还想抵赖吗?”
师爷不想认罪,认罪就意味着一切都完了,他的名声,他的前途,他的小命。
但盗取佟冰诗词的事,巡抚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么认罪,他不甘心,于是低头飞快的想着对策。
曾浩宇不给他翻盘的机会,指指两排的士兵下令。
“给老夫架起来打,打到他认罪为止!”
听口气,不认罪怕是打到死为止,他一个师爷,秀才之身,被打死了,有谁会在乎呢?
想想,只有李县令能救他了,他求助的眼神看向李县令,李县令无奈的轻轻摇头,师爷心凉透了。
连县太爷都无能为力,这回他是死定了。
的确,巡抚大人都亲自为佟冰作证了,他死不认罪,且不是削了巡抚的脸,更没好果子吃。
如若认罪,县太爷周旋的余地都没有,那才真是无回天之力了。
公堂上的一套套,他见得多了,所以士兵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他还是那口话。
“在下冤枉,那首词真是在下所作,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在啪啪棍棒声中,师爷吟诵着《水调歌头》,视疼痛和死亡于之外,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勇。
直看得佟冰与曾浩宇等人犯恶心,这哪称得上豪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还贴切些。
不过曾浩宇是真不想把他打死,打死了,后面的案子就不好进行下去了,于是叫停了用刑。
“你不认罪也不打紧,后面的案子,老夫会让你死几回都不足以解民愤!”
“传魏唐二人到堂前!”
师爷听到魏唐二人也被传唤,吟诵声戛然而止,壮士般的眼神也失去了色彩,李县令也一样,全身一哆嗦,两腿发软。
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巡抚并不是只为帮佟冰报复,他是在玩真格的了。
他们不明白,巡抚要把科举考试的黑幕抖出来,对他有什么好处,既不能升官发财,又不能扬名立万,只会得罪一大批同僚,和那些想着花钱买功名的书生。
他这么做,除了得到那些穷书生称赞,又有何意义呢?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可事实却发生在他们身上。
魏唐二人来到公堂,虽知晓此来绝无好事,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做出他们秀才的架子,对巡抚大人拱手行礼。
“叭”!
惊堂木吓了他两人一跳。
曾浩宇厉声道。
“大胆刁民,见到巡抚老夫我竟不下跪,谁惯的你们,是李县令,还是师爷?”
魏唐二人看了大冷天擦汗的李县令,再看打得血肉模糊的师爷,就知大事不妙了。
可他们还是遵循秀才见官不下跪的原则,不卑不亢又礼貌客气的道。
“巡抚大人,在下并无冒犯巡抚大人的意思,只是明文规定,我等秀才之身,见官当不必下跪行礼!”
曾浩宇冷冷的道。
“秀才?你们也配取得秀才的功名,花钱买来的吧?”
“老夫重审了你们的试卷,简直一坨狗屎,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秀才了,老夫已废去你们秀才的功名!”
魏公子沉下脸,正要反驳,一条棍子砸在他的腿弯,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士兵举棍要打唐公子时,他急忙跪下求饶。
“小人知错了,请巡抚大人恕罪,小人这就给巡抚大人磕头了!”
“咚咚咚”!
唐公子头磕得如鸡啄米。
曾浩宇见火候已到,问道。
“如不想受皮肉之苦,速速招来,你们怎么买的功名?”
李县令和师爷一时间高度紧张,这个巡抚曾浩宇,开始步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