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朕只想尽情挥洒我的剑,发泄胸中的愤懑!“
他的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红光,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刺骨的寒意。
“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莫非有什么误会?“
此言一出,丁元敏锐地感受到周围气氛骤变,寒气逼人。
“朕怎会与一介女子斤斤计较?“
丁元抬头,从主子的眼中捕捉到了那份肯定。
一切都已明了,皇上的确与皇后发生了某种不愉快!
“皇上,请先稍作休息,微臣即刻为您寻找一名囚犯,以解心头之恨!“
未待戚璟衍有所回应,丁元的身影便隐入了竹林深处。
而在这片青翠的竹影间,只剩下戚璟衍一人,手执名为“擎天“的宝剑,于风中起舞,剑光如龙,似在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悲喜与情仇。
丁元脚步匆匆,几乎是跑着回到了春堂,他的脸上挂满了焦急与匆忙,衣角随着奔跑的风向后飞扬。
“皇后娘娘,恳请您务必抽空回宫看看皇上吧!”
丁元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迫切,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怎么了?”
皇后的声音温婉却夹杂着隐隐的忧虑,她的目光穿透眼前的繁忙,似乎试图望穿宫墙,触及那人的身影。
因为前一天她对柳肖的救助在市井间传开,众多生活困顿的百姓纷纷涌向春堂,希望能得到皇后的仁心救治。
此刻,柳兰昭正细心地为一名看似身怀六甲、腹部异常肿大的女子把脉,她眉心轻锁,神情专注。
但丁元的话语落下,那原本细微的皱眉瞬间紧绷,仿佛心事重重。
“皇上他……”丁元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那等待问诊的女子,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上前,轻步贴近柳兰昭,将口型贴近她耳边,低语传递着什么。
那几句话似乎包含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使得丁元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刚从宫里离开?”
柳兰昭闻言,眸光微闪,心中的猜疑似乎得到了证实。
如此看来,那辆马车上的神秘人,毫无疑问正是那位曾经对她寸步不离,而今却形同陌路的戚璟衍。
究竟是何等的变故,让昔日的情深意重变成了如今的疏远冷淡?
“皇后娘娘,普天之下,恐怕唯有您,能触动皇上的情绪了!这些年,每当皇上思念娘娘,总会独自前往那片幽静的竹林,直到体力耗尽才肯返回。身为奴才,侍奉皇上多年,亲眼目睹这一切,内心实则无比痛楚啊!”
丁元言语间流露出对主子深深的情感与理解。
柳兰昭闻言,抿紧了嘴唇,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沉默片刻,随后对着那孕妇轻轻开口,语气里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明日再回到春堂一次吧,你的身体状况,并非怀孕所致,请一定要记得我的话!”
女子抚摸着自己浑圆凸起的腹部,面容痛苦,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真的不是因为怀孕的问题吗?”
“即便是哪吒的母亲,也不可能怀胎如此之久而不分娩啊!”
柳兰昭的话语带着一丝戏谑,但紧接着便神色一紧,急忙跟随着丁元向皇宫的方向赶去。
当他们接近那片竹林时,一种强烈而压抑的气场让柳兰昭顿时警觉起来。
丁元的眼中满是祈求,仿佛在无声地请求她能够平息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多言,只是缓缓走近那个仿佛失去了灵魂的男人。
戚璟衍此时的状态如同被什么重击,额头汗水如珠滚落,双手轻微颤抖,却仍固执地不肯停下手中的动作。
周围散落着几具死囚的凄惨尸体,这让柳兰昭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份悲悯。
听见动静,戚璟衍误以为是丁元带回来的死囚到了,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愤怒与悲伤之中,对外界的感知仿佛被隔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将这团燃烧的怒火,不顾一切地释放出去,哪怕伤害到无辜也在所不惜!
一道剑光带着凌厉的内力直冲云霄,直指柳兰昭而来,而她却未曾闪躲。
突然,一阵熟悉的兰花香气随风飘来,犹如冷水浇头,让戚璟衍瞬间从迷雾中清醒了几分。
他定睛看向眼前满脸担忧的女子,手腕一转,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指向了身后的新生竹林。
“哗——”一声巨响,竹林再次遭受无妄之灾。
望着戚璟衍额头暴突的青筋,柳兰昭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璟衍瞪大了眼,脑海中回荡着赵宇刚才的话语,显得有些茫然失措。
“戚璟衍!”
见他沉默不语,柳兰昭心里涌上一丝不悦。
“你到底怎么了?我明明看见你离开了皇宫,为什么不来春堂看看?”
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一根敏感的弦,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原来,你竟是恨我的!”
柳兰昭一脸错愕,困惑地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真如他所说,她恨他赐予前世的那杯毒酒,那么凭借她重生后精湛的医术,让他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并非难事。
但她选择了假死离开皇宫,因为在她心底,那份爱,比恨要深重得多。
实际上,她对他从未有过真正的怨恨!
“你那假装无辜的模样,实在让朕厌恶至极!”
戚璟衍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话语如同锐利的刀锋,字字句句割裂着她的心,痛入骨髓。
“戚璟衍!”
柳兰昭努力克制住心中翻腾的情绪,声音虽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说,但若我的存在令你不悦,那我愿意先行离去,免得碍了你的视线。”
这话宛如一把盐,撒在了戚璟衍愤怒的心火之上,使他的怒意更甚。
他猛地拽住柳兰昭的手腕,力道之大使她几乎无法承受。
“柳兰昭,朕清楚,你重返皇宫,更多是为了汶儿!你日复一日在我面前伪装深情,难道不累吗?”
这番话,若是前半句令她愤慨,后半句则让她感到心寒,仿佛他已无可救药。
她冷冷地盯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庞,每一个字都似冰锥般掷地有声:“没错,全是为了汶儿!”
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戚璟衍的脑海中炸开,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愚钝,竟然丝毫未察觉到她的真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