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脸色变了。
大皇子跟二皇子两人无措的看着哭起来的四皇子。
都着急了起来。
“四弟你怎么哭了啊。”
“是啊,四弟,你是不是也饿了?”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李长沅:“……”四弟为什么哭,你们两个心里没点数吗?
没等端妃喊嬷嬷抱起四皇子,李长沅就过去把大皇子跟二皇子的小手巴拉下来:“你们两个一边去。”
大皇子跟二皇子两人被李长沅推到一边去。
四皇子小声呜呜,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李长沅。
李长沅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是你大皇姐。”
四皇子顿时止住哭声,只觉得浑身暖阳阳的,忍不住眯了眯眼,奶声奶气的:“大、皇姐?”
“嗯,乖。回去好好睡一觉。”李长沅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负责照顾四皇子的嬷嬷惊讶的看着止住哭声的四皇子,平日里,四皇子一哭,谁来哄都不好使,只能等他自己哭累了睡过去才行。
结果大公主只摸摸头就可以了?
端妃示意嬷嬷抱起四皇子,朝着李长沅微微点头道:“多谢大公主。夜深了,大公主、大皇子、二皇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看着宫殿门关上,大皇子跟二皇子垂头丧气的,小脚点着青石板。
大皇子闷声道:“端妃娘娘是不是生气了?”
二皇子也道:“四弟怎么那么爱哭。都怪你,好吃就行了你还非要犟!”
“明明是你先说谎的!”大皇子气愤道:“你坏,你骗四弟!”
“你才坏!”二皇子挺直身板:“大皇姐买的就是好吃的!”
大皇子也跟着挺直身板,一跺脚:“哼!”
二皇子二话不说连跺两脚:“哼哼!!”
李长沅暗自翻了个白眼,靠在车上:“你们走不走?”
大皇子跟二皇子两人又互哼了一声,一左一右的上来。直接将李长沅夹在了中间。
最后一站是宁贵人站,她的二妹李长欣,今年三岁,文静乖巧。
软软糯糯的小团子一本正经的行礼时,三人的小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最终飞快的告辞离开。
李长欣看着这些吃食,小声问:“母妃,我能吃吗?”
宁贵人低声道:“这些低贱的吃食,会吃坏肚子。”
李长欣张了张嘴,想说大皇姐她们都吃。但触及到宁贵人不满的神色时,最终还是低头道:“欣儿知道了。”
宁贵人压低了声音,然而回程的李长沅还是听见了。
大皇子道:“二妹妹好乖啊。”
二皇子叹气道:“二妹妹跟四弟一样,都不能出来玩。”
李长沅挨个的把人给送回去,一边提醒道:“记得好好给我想落水那件事,明天告诉我答案,听到没。”
“知道了。”
*
半夜,月明星稀
守宫的羽林卫将军正聚精会神的带队巡查各处,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再一眨眼,眼前一片正常。
“都给我精神点!”将军不放心的又四处巡查。没有任何被潜入的痕迹。
果然,之前的黑影是错觉。
将军稍微放下心了,继续巡逻。
而被将军当成错觉的黑影,此时正落在了张从应的府邸上。
李长沅循着她白天打下的精神印,很快就找到了张从应自打上精神印之后行动的痕迹。
其中有一间屋子,消散的精神力极为浓郁。应该就是张从应睡觉的地方了。
李长沅蹑手蹑脚的过去,一根细小的绿植将门闩拆下,李长沅顺势滚进去。
里面床幔垂下,床还在晃动着,时不时还听见几句床边情话。
要不是怕惊扰他们,李长沅都想吹个小口哨了。
李长沅蹲在暗处,无数细小的绿丝往前挪动着,翻着这里的东西。
突然,一根小绿丝从一套衣服里拽出一个小本子。
她在渣爹那里见过,这是奏章。是到朝会日子时,官员要给她渣爹看的。
子轻表哥说过,御史大夫是监察百官的,所以他这个奏章里面肯定跟陈百问还有奸相的事情有关!
李长沅严肃着小脸翻开。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李长沅的神情渐渐地从严肃变成了茫然,这写的什么鬼!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李长沅突然发现,她在这个世界,还是个文盲。她看不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要是搞不懂这个奏章说的什么,她还怎么破坏奸相的计划?万一这上面就是关于她大舅舅的事呢?
李长沅皱着小眉头,思索了一会,突然又舒开了,她不会没关系,子轻表哥肯定会!
还好她白天踩过点了!
定南候府
谢子轻看着眼前的烧鸡,包子、馄饨,还有正拿着烧鸡腿拼命往他嘴里塞的李长沅,神色惊恐。摇晃着脑袋:“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
李长沅绑着两个小揪揪,肉嘟嘟的小脸上全是笑意:“子轻表哥~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快吃~”
突然,精致可爱的小脸一变,变成了血盆大口:“你不吃我就吃了你!!!!”
“啊啊啊啊!!!”谢子轻抱着被子惊醒。
“你在吃什么?什么吃不下?”李长沅站在床边,探出小脑袋问。
谢子轻身子一僵,瞪大双眼,颤抖着身躯缓缓扭过头,一声尖叫差点响起。被李长沅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子轻表哥,白天我们还见过面的啊。”李长沅歪着头有些不解。至于这一副被吓惨的模样吗?
谢子轻死死的捏住被子,惊惧不已的看着李长沅,微弱的烛光映着熟悉的小脸。他缓了好一会才呜呜两声。
“子轻表哥认出我了吗?”李长沅怕他睡懵圈了,敌我不分。
谢子轻点了点头。李长沅这才松开手,不着痕迹的在他被子上擦了擦。
谢子轻没注意到她的动作,目光略过窗外,外面还是月色正浓时,他惊疑的问:“公主,您怎么在这?”公主不是回宫了吗?皇后姑姑怎么也不可能让她留在宫外啊!
李长沅从怀中掏出奏章,递给谢子轻:“我去看那个张从应要干什么坏事去了,我从他房间里找到了这个,你快看看写了什么。”
谢子轻脑袋发懵的接过去,没多久,就被李长沅催着问:“子轻表哥你看完没,写什么了?”
“是参户部左侍郎夫人娘家的远房侄子。说他以户部左侍郎的名号在外欺男霸女,肆意敛财。参户部左侍郎治家不严,就连夫人娘家侄子都敢利用户部左侍郎的名号欺压百姓了。”谢子轻说道。
李长沅道:“所以奸相要对付的是户部左侍郎?”还好不是大舅舅家。
谢子轻摇摇头:“看这个奏章上是,但也有可能是想通过这件事达成其他目的。”
李长沅双手抓着散开的头发,气恼道:“所以半夜蹲了张从应,也没什么用吗?”要不她再去蹲那个陈百问?
等等!陈百问好像也是户部侍郎吧!
李长沅双眼发亮:“子轻表哥!我知道了,那个陈百问也是户部侍郎!会不会是他想干掉另一个户部侍郎?”
但此时谢子轻的注意力却放在了李长沅的前一句上,他看了看手上的奏章,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眼前阵阵发黑:“公主,这奏章您去张从应那里拿的?”
“是啊。”李长沅又继续道:“子轻表哥,你说陈百问是不是想干掉那个左侍郎?”
“您是怎么拿的?”谢子轻却又没回答她后面的问题。
李长沅不解的道:“就从他房间里拿,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
“是暗卫帮您拿的对吗?”谢子轻执着的问。
“我拿的啊,我去的时候,那个张从应还在跟他的小妾办事呢!”李长沅突然想到了点东西,兴致勃勃的八卦道:“明明张从应的声音那么虚,但那个小妾却叫得……”
李长沅还想继续往下说,但谢子轻却面色大惊的捂住了李长沅的嘴。张从应跟他小妾办事?办什么事?是他猜的那个意思吗?
谢子轻看着眼前的五岁小奶团,不可置信极了。他这公主表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才五岁啊!!!宫里的嬷嬷这么早就教这些了吗?
李长沅扒拉谢子轻的手下来,道:“子轻表哥你怎么了?”什么情况?便宜表哥整个人看起来要碎掉了。
谢子轻飘忽着的眼神落不到实处。李长沅立马抬手掐住他的脸,果然好掐,昨天见到的时候就想掐了。
谢子轻痛呼出声,终于回神了。
“公主您……”谢子轻皱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但李长沅的八卦时间已经过去了,她大半夜不睡觉可是有正事的。
“子轻表哥,你再忍忍。”李长沅以为谢子轻是又困了,连忙把她的猜测继续说出来:“子轻表哥,陈百问也是户部侍郎,然后让张从应去参另一个户部侍郎,是不是他跟奸相想干掉另一个侍郎,然后他好上位,或者说他们要安插人?”
谢子轻眉头一拧,道:“也有这个可能。父亲说过户部尚书年纪大了,陈百问可能想做户部尚书这个位置。”户部左右侍郎,以左为尊,如果户部尚书要退下的话,最有可能接这个位置的是左侍郎。而且左侍郎跟父亲这边还算熟悉。但若是换上了陈百问……
再有一点,连他都知道张从应跟陈百问有仇,那张从应参户部左侍郎这件事,就只能怪户部左侍郎自己倒霉,而幕后黑手陈百问就沾不上一点腥了。
谢子轻眉头直接拧紧了。
而李长沅则听到除掉户部左侍郎,陈百问这个奸相的人就很有可能更上一步,立马就不干了:“子轻表哥你说,户部左侍郎这个问题大吗?他这个人怎么样?”
“户部左侍郎为人应该不错,父亲镇守山隐城,军需军饷一事,都是左侍郎帮忙周旋的。”谢子轻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拿一个娘家不知道转了几个服的远房侄子来说事,也能说明户部左侍郎亲近的家族人士没干什么大坏事了。”
“户部左侍郎也不一定有事。但责罚是肯定有的。可能是勒令禁闭一段时间,把自家事管好了再上朝。”谢子轻突然也不确定了,对方大费周章的参一本,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军需军饷粮草!他们的目的可能不是什么户部尚书的位置,而是军需跟粮草!李长沅握紧拳头。
谢子轻他们不知道朱国即将打大舅舅镇守的山隐城这件事,但她知道啊!如果说这些都是户部左侍郎负责的话,那这个参奏也未必是为了拉下户部左侍郎,很有可能是为了不让户部左侍郎再次接手大舅舅军队里军需粮草的事情。
一旦让陈百问来负责,里面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她就说,为什么视频里大舅舅败得那么惨烈。原来他们早就开始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