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当是平平无奇,只有老首长感受最深。
一根根金针似是一股股小的暖流,暖意穿透皮肉渗进肺腑,舒服的他长长叹息一声。
杜秘书此时推门进来,原本是要给老首长汇报事情,见到叶柔在给老首长下针,站在一旁等待。
他将刘金堂和叶柔下针,放在一起对比一番。
刘金堂下针迟缓,下一针要停一会,似是思索下一针在什么部位,有时候扎错穴位,还要拔出重来。
叶柔则不同,她下针不犹豫,一针接一针速度极快且 从未出错。
最为关键的是,杜秘书发现叶柔前半部分下针位置和刘金堂的下针位置一模一样,正是刘金堂的拿手好戏回春针法。
叶柔唯一和刘金堂不同的是,她会的是完整的回春针法。
杜秘书暗暗点头,深深觉得请叶柔是请对人了。
因为是初次下针,再加上老首长身体虚弱,叶柔缩短了留针时间,到了十五分钟就开始给老首长拔针。
杜秘书赶紧上前帮着扶起老首长,替老首长穿好衣服。
应琴上前一步问道:“您老感觉怎么样?”
“好,很好!”老首长回答声音铿锵,面色红润。
曲司令见老首长满意,立刻侧头看向刘金堂。
刘金堂没有接收到曲司令的暗示,他盯着叶柔收针,神情惶惶。
这是师父的金针,他绝不会看错。
他当初之所以去山城找刘玉堂就是为了两件宝物。
一回春针的下半部针法,二师父的金针。
现在不光金针在这小丫头手中,连回春针法她用的都是完整版。
这怎么可能!
当初他们师兄弟三人跟师父学的本事不同,他学的才是针灸,刘玉堂拿什么教的叶柔!
刘金堂神色忽然一冷。
莫非是师父偏心,背着他和大师兄偷偷教了小师弟针法?
是了,师父一直偏心小师弟。
但凭什么!
针术和金针都该是他的!
刘金堂紧紧盯着叶柔手中的金针,眼中满是垂涎。
来之前听说叶柔自称是他师弟徒弟,曲司令特意请他来拆穿她。
但现在见到金针和针法,刘金堂知道叶柔没有撒谎,她真的是刘玉堂收的徒弟。
但是不是没有关系了,金针和针法他要定了。
刘金堂定下心神看向曲司令。
曲司令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笑着道:“老首长,叶柔这位小同志居然是刘金堂师弟的徒弟,您说这多巧。”
他感叹一番后,看向刘金堂:“听说你找你师兄和师弟已经很久了,今天我也算来着了。你既有了师弟的消息,又有了一个天赋极高的小辈做你师侄,双喜临门啊!”
“曲司令,您先别高兴,恐怕让您失望了。”
刘金堂苦笑道:“叶柔这位小同志,恐怕并不是我的师侄。”
“嗯?怎么又不是了?”曲司令带着些被喜气落空的恼意,“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别卖关子。”
刘金堂摊手无奈道:“我回国后确实一直在找师兄和师弟,但根据我查到的消息,我师弟早就死了,死在叶柔同志出生之前,您说一个死人怎么收徒弟。”
应琴总算是明白这两人今天的目的了。
两个老不羞,为了对付一个小姑娘,演了这么一出大戏,也真是不嫌累。
但刘金堂要是咬死说他师弟已经死了,就算是刘玉堂本人来了,别人也只会信早早成名的刘金堂。
不得不说这一步棋下的极好,极妙。
她担忧看向叶柔,不知道她该怎么应对。
叶柔认认真真收针,听到刘金堂的话嘴角微微一勾,没有理会。
针灸后的老首长只觉得身体轻松了数倍,刘金堂的回春针扎完只是解乏,该痛还是痛,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但是这小丫头针灸扎完,他身体立刻就轻松了。
毫不夸张地说,老首长觉得他年轻了十岁,精神和身体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听到曲昌说的这些话,他立刻就明白曲昌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看向小丫头,见她一点不慌张,神情从容,欣赏点点头,临危不乱,大将之风啊!
郑致远和梁玉山好福气,有了这么一个优秀出色的小辈。
杜秘书跟着老首长,察言观色本事已经修炼到家了,现在见到老首长欣赏叶柔,立刻站出来帮叶柔说话。
“可你们二人用的针法分明是一样的,不是你师弟教的,总不会是叶柔同志自己悟出来的吧?”
“这也是我想问叶柔同志的。”刘金堂语气沉重:“师弟就死在大河村,死后他的遗物被村民抢夺一空。”
他目光如鹰枭盯住叶柔,沉沉开口问道:“回春针法和金针又如何落到了你手里?”
要不是应琴知道刘玉堂还活着,恐怕都要被刘金堂骗了。
她简直想为他鼓掌,学中医真是屈才了,这么好的演技该去唱戏才是。
“按你说的你师兄死的时候,叶柔还没有出生,就算她机缘巧合得到了针法和金针,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她能有今天的成就,难道全靠自学成才?”应琴:“这好像和你之前说中医复杂,需要人领路的说法自相矛盾吧?”
刘金堂没有直接回答应琴的问题,而是道:“应院长我知道你和叶柔同志关系好,自然会偏袒她。但我师弟死了是事实,叶柔同志得到了我师父的针法和金针也是事实。”
他话风一转,对着叶柔道:“念及你年纪小,只要你把金针和针法还给我,以后不再用回春针法,我就不再追究你偷学的过错。”
曲司令摇头叹气道:“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归根究底是长辈管教不严,叶柔同志是梁玉山女儿,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教导孩子的,子不教父之过啊!”
“老首长,您说关于叶柔同志偷学医术的事情,梁玉山知道多少?他有没有在其中运作?”
这一番话高明,即把叶柔钉死了偷学的罪名上,又带出竞争首长之位的梁玉山,明目张胆的踩了他一脚。
“行了,说的我头都疼了。”老首长揉了揉额头,看向叶柔:“叶丫头,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