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夜幕降临便未曾停歇,绵绵不绝,直至清晨的曙光初现,依旧肆意倾泻。
胤禛躺在床上,身旁的宜雅呼吸均匀,已进入梦乡,但他的心中却如同这窗外的雨一般,无法平静。
那份深深的担忧,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刺目的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惊雷,仿佛要将这宁静的夜晚撕裂。
雨势也随之变得更加猛烈,雨点敲打着窗棂,发出急促而有力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将睡梦中的宜雅惊醒,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向身旁已坐起身的胤禛。
“爷,怎么了?怎么醒了?”宜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倦和不解。
胤禛没有回头,只是目光凝重地望着窗外肆虐的风雨,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这雨势如此之大,我担心河道的状况……”
说到这里,他仿佛下定了决心,转头对宜雅说:“不行,我还是要亲自去看看。”
宜雅闻言,心中虽有不舍与担忧,但她深知胤禛的性格,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
于是,她轻声劝道:“爷,雨这么大,不如等一会吧。反正天也要马上亮了,等天亮了再去看也不迟。”
胤禛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温柔:“不差这一会儿了,你再睡会儿吧。今天就不要出门了,我去河道看看就回来。”
见胤禛如此坚持,宜雅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心中默默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她重新躺下,闭上双眼,但心中却难以再入眠,满脑子都是胤禛冒雨前往河道的身影。
而胤禛则迅速换好衣服,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叫来苏培盛一同前往。他深知时间的紧迫性,决定骑马前往,以便更快地到达河道。
一路上,他们冒着大雨,快马加鞭,雨水无情地拍打着他们的脸庞和衣裳,但他们顾不得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到达河道,确保万无一失。
终于,在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后,胤禛和苏培盛抵达了河道。
此时的他们早已被雨水淋得湿透,但胤禛却顾不上这些,他立刻开始巡视河道,仔细检查着每一处可能存在的隐患。
看着河水中不断上涨的水位,他的心中更加焦急起来,深知一旦决堤,后果将不堪设想。
“苏培盛!”胤禛突然转身,对身后的侍从大声喊道,“你速去下游,通知所有百姓,河道即将崩塌,务必让他们即刻撤离!”
苏培盛闻言,立刻领命而去,他知道这是关乎无数人性命的紧急任务,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多时,河道下游的村庄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宁静。
“谁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一些被惊醒的百姓不满地嘟囔着,打开门却看到了一群神色严峻的兵官。
“乡亲们,快醒醒!河道要塌了,洪水随时可能冲来,大家必须马上离开!”
兵官们焦急地喊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起初,有些人还半信半疑,甚至有人试图争辩,但在兵官们坚定的眼神和越来越近的洪水声中,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一时间,整个村庄陷入了一片混乱,人们匆忙地收拾着贵重物品,拖家带口地向高地转移。
“我们不能走!这是我的家,我要守护它!”
一个中年男子倔强地站在原地,不愿离开。他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大叔,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名年轻的兵官上前劝说道,眼中满是焦急。
“怎么可能?这条河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会说塌就塌?”
一位老妪满脸不信,但看着兵官们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
“是啊,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怎能说走就走?”
一位中年汉子也显得犹豫不决,但在家人的催促下,最终还是加入了逃难的队伍。
经过一番紧张的忙碌,大部分村民都被成功疏散到了安全地带。
当最后一位村民也被带上马车时,下人匆匆跑来向胤禛复命。
“王爷,下游的百姓已经全部撤离完毕,无一遗漏。”
下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喘息,显然也是刚刚经历了一番奔波。
胤禛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条已经不堪重负的河道。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河道终于承受不住洪水的压力,轰然崩塌。
河水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而出,瞬间淹没了下游的村庄和农田。
胤禛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庆幸,庆幸自己及时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挽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又有悲痛,为那些被洪水摧毁的家园和失去的财产感到惋惜。
但更多的,是对未来重建家园、恢复生机的坚定信念。
“天灾无情,人有情。”胤禛在心中默默念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