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爹悄然来到铁笼边缘,目光中闪烁着灵光:“父亲向你保证,再也不会轻易将你单独留在家中这么久,好吗?”
“让医师诊治你的伤,痊愈之后,父亲带你去寻仇。”他低语。
“我们直捣他的府邸,你去咆哮,去斥责,无论多恶毒的言辞都可以。”
“不过,我们不动口。父亲觉得他家不洁净,不洁之物,我们不应沾染。”
江图和梁峰闻言,心中皆是一凛,显然,恩怨已结。
然而,这位魁梧的汉子,竟也懂得理智行事,只动口不动手。
“呜?”狗狗似乎被某句话触动,低声回应狗爹。
仿佛在问:真的吗?
狗爹见自家狗狗终于有了反应,连忙点头应允。
梁峰也走近,瞥了江图一眼,后者点头,亲自开启笼门。
接着,他当着狗爹的面,以霸王硬上弓之势将狗狗拽出。
突然变换的环境让狗狗困惑不已,它曾驰骋在藏线的崇山峻岭,如今虽瘦弱,骨架仍在,怎会轻易被人拎走?
江图将狗狗揽入怀中,如同当初对待豹子一般。
捂住狗头,拎出一只爪子:“先抽血。”
梁峰点头,立刻着手准备。
藏獒本欲反抗,但此人带给它的感觉太过安心。
它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甚至敏锐地嗅到人类怀中另一只小狗的气息,莫名地,它有些羡慕。
有他作为主人,它们定会很幸福吧。
狗爹的震惊转瞬变为嫉妒,胃中的酸楚几乎灼烧他的肠胃。
自家狗儿子打针时,竟乖乖躲在这位男子的怀中!
还发出嘤嘤声!
五岁的狗狗,竟还会嘤嘤!
从未对自己这般!
嗷!真是气人。
才相识多久,它就这样,这样...
再待一会儿,狗儿子心中是否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一想到可能失去狗大儿,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梁峰的手法娴熟,针扎的痛感对威震天来说,远不及尖锐的石子或粗大的木棒。
它的眼睛被江图紧紧捂住,看不见发生何事。
口中的牛肉干滋味美妙,令它回味无穷。
梁峰也感到一切顺利,狗狗毫无挣扎,血样已抽取完毕。
小护士进来取走样本化验,狗狗甚至没发脾气,与初来时凶猛的模样判若两狗。
梁峰再次看向江图,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江图的神奇能力值得他好好利用。
嘿嘿,好兄弟,就是用来差遣的。
梁大兽医,毫无良心。
当然,他会分给江图一些报酬。
他推了推眼镜,遮掩眼中的光芒,转向狗爹韩冬:“先做个体表检查,然后拍x光,最后剃毛洗澡,有问题吗?”
有了江图和狗爹的安抚,后续检查得以顺利进行。
或者说,完全是江图的安抚,狗爹只是个付账的工具人。
一番检查下来,梁峰看着威震天的反应,若有所思。
他抬头望向江图,又看了看狗爹韩冬,嘴角微扬。
这只藏獒恐怕已视江图为可信赖、可依赖的人类。
就像那金钱豹,在危机时刻本能地相信江图会拯救它,不会伤害它,会在最危险时寻求江图的庇护。
而它视这位自称父亲的男人为伙伴,但需要照顾、保护的伙伴。
被前者抛弃是自己的无能。
被后者伤害,则更多的是愤怒。
有趣。
梁峰用大臂推了推眼镜,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翘。
而此事,江图心知肚明,狗爹却毫无察觉。
他又看向担忧地看着威震天,正轻轻抚摸它脑袋的韩冬。
真心觉得,挺好。
梁峰点头,内心深以为然。
狗爹见梁兽医点头,立刻紧张问道:“我家狗狗有什么问题吗?”
梁峰摇头:“有些小伤口和瘀青,但下手之人很有分寸,应该没伤到骨头和内脏。”
“可能只是比较疼。”他揭开一个即将愈合的伤口,“你看,这至少半个月了。”
“这里,”他指向一处瘀青,“应该也有五六天了,看到周围了吗?已经开始消散了。”
“这里,”揭开一个小伤口,血痂明显,“这个,应该是最新的。”
“而且它身上的寄生虫问题也很严重。拍完x光,剃毛用药浴清洗,也没什么大碍。”
梁峰说得轻松,仿佛此类场景司空见惯。
江图眉头紧锁,他一直不明白虐待动物的人怎么想的。
是享受欺凌弱小的快感吗?
还是与狗爹有仇,只能通过狗狗报复?
如此无能?
韩冬此时气得双眼泛红。
若非实在担心狗狗,担心自己进去后无人照顾它,此刻他就能砸开那家的大门。
让他们也尝尝自家狗狗遭受的虐待。
平日人模狗样,结果只会欺负他家狗狗。
有种冲他来。
他最爱“正当防卫”这个词。
当然,他会把握分寸,绝不会防卫过当。
梁峰的兽医院虽只是县级,但由于常接收野生动物,设备非常齐全。
偶尔也会遇到需要排队的情况。
一行人由兽医梁峰领路,藏獒威震天由狗爹韩冬牵着,紧贴着江图的腿边行走。
到达时,x光室内已有只小狗在等待,明显前脚有问题,始终不肯放下。
关键是,未打麻药拍x光,主人按不住她家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