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锋，韩东接电话的敏捷犹如闪电，声音透出一丝惊诧与轻笑，仿佛察觉到一种超乎寻常的共鸣。
    江湖中的时间似乎颤抖了一下，江涂感到一阵寒冷，试图摆脱突然涌现的疏离。他疑惑询问：“怎的，有何事相商？好事还是祸端？”他们之间两天前可不是刚刚才通了电话吗？难道漏掉了什么要紧事？
    透过电波传来，韩东爽朗一笑道：“自然喜讯。还记得你冬季渔捞时说想请几名退伍的特种兵加入吗？”
    “已有眉目。”
    “我想问，他们刚退伍，尚未完全融入世间尘嚣，这可以吗？”
    江涂一愣，他原只是随口一提，不曾想韩东不仅记住，而且已然落实。常潜水于特定论坛的他也清楚，“未完全社会化”意味着什么。
    那是形容一些长年处在特殊环境中之人，乍入社会，初始都会倍感不适，需慢慢学习并适应这漫长的过渡期。有的人能快速适应，而有的人却需时良久。
    江涂沉思片刻，越过个人底限：“他们不应随意攻击他人吧，我倒不怕，可学生们回来后...”
    他们曾是军人，一旦动手，一般人都无法匹敌。江涂没说完，但韩东已经理解他的疑虑。
    韩东笑道：“放心，此事绝无可能。”
    电话里，韩东短暂沉默，似是与旁人交谈，片刻之后，江涂才听见继续说道：“也许他们和社会有些脱节，警惕心强些罢了。”
    这个解释，江涂认同，他知道特种兵常置身的环境并不友好。
    “那就没问题了。”如此一来，若是他们愿意来此工作，他没有理由拒绝。他又问：“他们打算在此停留多久，是一时的助力，还是会长久留下？”
    他这个地方只为他们提供一个融入社会的环境，能否留下全凭他们本人的意愿，江涂必须要了解清楚。
    提及这点，韩东笑了笑：“留住人才多久，这不是你自己的能耐吗？”
    江涂听明白了。
    “何时到位？告诉我。”如若他们能提前到来，那抓猪的重任就无须自己出马。
    作为农场主，他希望能守护住自己在所有动物面前那份崇高且威严的形象。
    韩东稍愣，问：“这么急切？要提前也行。”
    “哦，想起找你有何事了？”
    江涂大笑回道：“本周日我们宰猪，你不是常念叨？所以想知道你对杀猪宴感兴趣吗？”
    话到此处，韩东在电话另一头猛地坐直了身体。提起此事，令他兴致高昂。
    “必去，不去才蠢。一会儿再聊，我这儿有点事。”
    说罢，他悄悄望了一眼身旁的两尊大佬，压低声音，便先挂断了江涂的电话。
    韩东面具般的微笑浮现，对冯叔及身边散发浓烈杀气的老者认真说道：“江涂那边应允了。”
    “恐怕他想早点送去人。”
    “或许是春将近，农忙不少。”韩东代江涂辩白几句。
    两巨头点点头，另一位说：“明白，两天后我即把人送到。”
    “另外，初次我要同行，看看那里的情景。”
    将自己的得力下属，退伍名将送达新的工作地，不亲眼瞧见，他绝不心安。韩东瞥一眼桌上的日历，两天后正是周五。
    “我会提早告知江涂。”他坚信，那边定无问题。
    江涂那儿的环境，他亲身体验过，极度舒适。就连兽医判为难以治疗的狗狗抑郁症，待上一个月，状况便有明显好转，性情更是活泼了不少。这种明显的转变连兽医见了都惊愕。
    韩东深信他们会喜欢那里，虽然略嫌单调，但却舒逸无比。
    韩东与冯叔共同送走军部大佬，相伴返回办公室。没迈出几步，冯叔笑声问道：“怎的，江涂那小子最后说了什么，让你激动成这样？”
    韩东：...
    岁数大了就这样吧，为何心思不能少一点！
    观察力就不能差一点吗！
    他作为一个成熟的男子，还有一点小秘密可以保有吗！
    不过一想到自己和冯叔实力悬殊，以及隐藏关于农场宰猪宴之事后的可能“混合双打”。 韩东妥协了。
    两颗无形的泪水瞬间浮现在眼眶中，为自己的不幸处境惋惜一秒钟。那些年长的侦察兵真是太讨厌了。
    左顾右盼，最终韩东靠近冯叔耳边压低声音说：“江涂说周末杀猪，具体日期我没问。”
    冯叔双眼一亮，立即拖住韩东直奔回他办公室。
    急促的话语透出些许焦虑：“走，快回去问他，周末到底是周六还是周日。”
    “啧啧，杀猪宴啊。”
    得知不久将有两名特种兵入驻的江涂略显激动，终于不用一人独担农场重责。
    他又想了想，翻出手机里几乎不联系的何律的号码。庆幸自己并未忽视维系这份交情，送礼时尽管数量不多，仍记得带上这位大律师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