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与门徒爱莉莎贝塔合力击溃了莎缇拉之后,如今的她仅是残魂汲取了你部分智慧后的产物,如此看来,我们确实有深厚的宿缘,或许可说是同道中人呢。”
艾绮多娜皓白的手指交错,下巴轻靠其上,以肘部支撑,身体微倾,那姿态仿佛是一位审讯中的修真女狱使,探寻着无尽的秘辛。
“的确,我后悔了,现在她已如影随形,而且她很可能演变成一个极为奇异的魔道女修,她并非真正的莎缇拉,我早已明了,莎缇拉在意的并非是我,此莎缇拉仅是剥离了核心后的单纯魔道,即使拥有莎缇拉的一切,却失去了莎缇拉的过往……
而你,是否也做过与我相似之事?
看在共饮过真灵之液的情分上,就与你略作交流吧,贪婪的魔道女修啊!”
高阳虽疑虑这茶中可能含有毒煞,但生死由命,他坦然接受。
七宗罪的概念在这世界的修真体系中也有体现,继嫉妒女修之后,他又遇到了第二位魔道女修,便是强欲女修,嗯,七宗罪之一的贪婪。
“我同样在搜集魔道女修的残魂碎片,将她们保存于我之处,若你愿意见她们,她们自会以我记忆中的形象显现,然而难免会受到我的影响,展现我的意志。
见你与莎缇拉的现状,我便在思考此事,果然,与你相见后,我对此有了更深刻的领悟。”
艾绮多娜凝视着茶壶,怔愣,明明是厌恶的,为何饮得如此迅速?
“别试图拉近我们的关系,无论你与我多么相似,你搜集的魔道女修残片与我无关!
我记得这个世界的历史,你应该已被莎缇拉吞噬了吧?传说中,嫉妒女修吞噬了你们,进而吞噬了半个世界……”
高阳心中满是疑惑。
“吞噬世界的仅是嫉妒女修,因吞噬了与自身不符的魔道因子,失控的【莎缇拉(satella)】催生了嫉妒女修的人格,最终被封印。
不幸陷入陷阱的愤怒女修【蜜涅瓦(minerva)】疯狂而亡;
被烈火焚烧殆尽的欲望女修【卡蜜拉(carmilla)】;
在沙漠中饥饿干涸而死的暴食女修【达芙妮(daphne)】;
在洪水中溺毙的傲慢女修【提丰(tuffon)】;
被龙所杀,陨落在世界四极瀑布之底的懒惰女修【瑟格梅特(sekumet)】;
而我被龙禁锢在此地,为在嫉妒女修复活时能成为对抗其力量的强欲女修,因此我才能保全灵魂,长久以来我无聊地搜集其他女修的魂魄,使她们在这梦幻之城与我共存。
她们仍是她们,但经我之手,她们的存续会受到我的影响,虽不至于过多,但也绝非毫无痕迹,而她们皆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你比我更为贪婪!
你为了弥补自己破碎的灵魂,吞噬了嫉妒女修莎缇拉,借助弟子爱莉莎贝塔之力清除她不受你掌控的部分,终成今日的莎缇拉,她既是你,也是她。
所以我们很契合,我们都很贪婪,渴望填补不完整的自我,渴望生存下去,去了解更多的秘密!
其实,让我告诉你一个真相吧——
真正的嫉妒女修莎缇拉已经……不存在了!
而你身边的她,是你希望她存在的,因你的想象,她接纳了莎缇拉的部分,汲取了你的智慧,最终诞生的她——
既是母亲,又是女儿!
你与莎缇拉孕育了【莎缇拉】。
这就是你未被嫉妒女修灵魂撑破的原因。
你强行与莎缇拉孕育了你们的女儿,这才是你真正的绝望!
你的女儿吞噬了莎缇拉,继承了你的一部分,最终成为新的【莎缇拉】。
相较于肉身的孕育,灵魂的孕育无时间概念,一个意识即可创造永恒与瞬间。
尽管看似你当时仅是自我慰藉,但在灵魂层面,你已与莎缇拉完成了交融——交合,莎缇拉不断地恳求你停止,你为了拯救爱莉莎贝塔,拯救世界,也为了更快达成目标,舍弃了其他正常的救赎途径,选择了这条较为便捷的道路。
你无法控制莎缇拉,但你创造了【莎缇拉】来维系你与莎缇拉的联系。
你的发色与瞳色变化正是孕育的过程,犹如雌雄同体植物的开花结果,随着你与莎缇拉每次的交锋,你们的孕育加速!
莎缇拉无法恨你,因你是她所爱之人之兄,她所爱之人伤害了你,使你走向绝望,因他向你忏悔,她无法对你怨恨,于是,她也开始欺骗自己,你们仅是灵魂交融,将绝望散播世间!
但灵魂交融须是强者吞噬弱者,或等量齐观,而你是弱者吞噬强者,达到平衡的唯一方式只剩——
缠绵——繁衍!
你们默认掩盖真相,你因恨意推倒她,她因忏悔默许你,共同忘却真相,那一刻,你崩溃,你的厄运降临,你与最不可能结合的人,孕育了结晶。
那时战斗的并非你与莎缇拉,而是通过你们驾驭力量的【莎缇拉】,你们的女儿正在缓缓苏醒!
最后,爱莉莎贝塔消失时,带走了对你的惩罚,却未带走对莎缇拉的惩罚,莎缇拉在诞下【莎缇拉】后选择了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