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从罗汉床上站起,
“脸面?你儿子要脸面,人家陆姑娘说了出修葺院子的钱,他打肿了脸充胖子不要,前些日子下的聘礼,都是上次婚宴的礼单里出来的,修葺院子上哪生银子去,过了年就盐运,也是要本钱的......进了你们顾家,一大家子摆谱,没有一时不为银钱犯愁,落了一身的不是。”
“不还有庄子铺子吗?”
“庄子铺子勉强能活,好出手的已经卖光了,剩下的也没人买呀!”
见大娘子气的胸口起伏,顾兴赶紧安慰道:
“和陆家的婚宴,定比和沈家收的礼还多,过了年盐运上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他利落的下了床,边穿鞋袜边说:
“我还是去乡下庄子住段时间,免得陆亲家找我。”
林氏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顾兴已经出了主屋。
总是这样,一遇到事情都要她一个女人家来扛,这次是自己的小儿子,咬着牙也得挺着。
深夜,宁寿居还点着灯。
丫鬟婆子谴了出去,一大家子商量。
林氏无辜的拧着帕子,站在地当中受婆婆的指责。
“林氏,你是怎么管家的,院子修不上,连酒席的定钱都出不起?”
顾梓霖看向母亲,
祖母每天人参燕窝从未断过,入秋还专门去东阿采了阿胶各房分了,入冬又去药材店订灵芝。
沈老爷子给的银子可是一大笔,眼前说是连修葺院子的钱都没有,酒席还要赊账。
这是什么道理。
林氏看着自己儿子,
“你看我,干嘛?沈老爷子给的银子填了窟窿,酒席上的礼钱都拿去给玥姐儿下聘,一大家子吃喝拉撒,你让我上哪生银子去。”
“窟窿,多大的窟窿?”顾梓霖问。
林氏看看老夫人,
顾老夫人眼神躲闪,“你小孩子问那么多,还怀疑你母亲不成。”
一屋子人齐刷刷的看着林氏,都在等她的解释。
“是你父亲外面生意亏了本,你大哥常年吃药也要钱,以前奢靡惯了,哪能一下子节俭下来,吃穿用度必然是大开销。沈老爷子给的银子勉强堵上窟窿,不然你还以为能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呼奴唤婢的。”
二房三房的为啥不分家,外面的铺子基本都是亏的,二叔三叔也是懒散惯了,分了铺子也白搭,连日子都过不下去,都赖在老宅里到日子领月钱。
有事有大房顶着,日子过的很舒爽。
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有老夫人在,就这么混着。
二房的夫人道:“说话得凭良心,我们家就两个粗使的丫头,哥儿房里两个小厮,我们二房可没过上奢靡的日子,吃的用的可都是你们大房剩下的。”
二叔连连点头,“我可连个妾都纳不起。”
三房的夫人也不示弱,“分到我手里的阿胶都是碎的。”
三叔更是觉得母亲偏心,起身抖抖衣袍往外走,“母亲,天晚了,告退。”
林氏气得哆嗦,一句话说不出来。
平时怂恿她买这买那,面上说哄老夫人开心,实际上各房都有份,真用钱了,都往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