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宅,偏厅。
沈逸澜坐在客位上喝茶,
连翘和半夏立在身后。
等了一会当家主母从外面进来。
虽说年纪大,精神很好。
几人互相见了礼,聊了点家常,王氏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沈逸澜给两个丫鬟使眼色,半夏和连翘退了出去。
偏厅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时,王氏摆手让沈逸澜坐到身边,
“澜儿,在京城可见到顾家二郎?”
沈逸澜见她说的严肃,赶紧回道:“见到了。”
王氏追问道:“他可否向你求复合?”
沈逸澜摇头,
“并未,只是在街上偶然遇到。”
王氏松了口气的样子,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是顾心菱在绣坊里显摆,说她家二哥哥去了京城请求二嫂原谅,将人接回来。”
顾心菱来小顾宅有些日子了,当初答应王氏的照顾一下这孩子。
学个刺绣,屁股上长钉子一样,就是坐不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没什么进展。
整天就知道和绣娘抢东西,绣房里预备的茶点差不多都让她一个人吃了。
顾宅门口被围以后,人才安分点,坐下来也是愁眉苦脸的。
突然有一天,拿来一些果干分给绣娘们,说家里喜事将近,她二哥哥顾梓霖去京城找沈家九姑娘复和。
她在这边兴奋了几天,王氏不自在了几天。
沈逸澜笑道:
“他们家的人的想法一向很新奇,叔祖母别当一回事,澜儿刚跳出火坑,怎么可能走回头路。”
这些王氏都想过,也觉得不可能,女人到了一定年纪,总要成个家,膝前有个陪伴,纵观陵州城差不多的人家,没有可能让她在外面这样抛头露面,
王氏突然理解了沈家老爷子选顾家二郎的初衷,见钱眼开的顾老夫人只要给银子,这方面乐得放任。
想到这里,王氏忍不住叹道:
“澜儿总这么孤着也不好,陵州的郎君也有不错的,就是家里规矩多,捆住澜儿的手脚。”
沈逸澜笑道:“叔祖母,澜儿没打算再嫁人,先将生意做起来再说。”
目下之时也只能如此,其他的以后再说。
“澜儿,你前段时间说的往远一点的地方走广陵锦,叔祖母思量了一阵子,觉得可行,家里还半仓库的底子,江南赋税重,往偏远的地方走走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说起往外走,沈逸澜两眼放光。
“叔祖母,我想往滇南走,一是,可以去看看祖父,二来,往外走的赋税也少一些。”
王氏连着又叹了口气,“小顾宅的绣坊银子比往年赚的多,剩下的反而少了,再这样下去,小顾宅也不好过。”
这个大家都有同感,新皇登基后加了赋税,江南地区家里收支相抵的今年都在亏。
沈逸澜见叔祖母的愁苦脸庞,忍不住问道:“叔祖母有多少广陵锦的存货?”
“多半个仓库,几天一换生石灰,半个月拿出来晒晒,这要是往年早出去了,哪里遭过这样的罪。”
小顾宅就是陵州城绣坊的缩影。
两人正聊着,丫鬟跑进来急道:“禀主母,顾四姑娘和连翘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