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霖迈步进来,
就坡下驴道:
“陆氏说的对,我确实疯癫,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你们别再到处胡说,以免让绣衣使的人听到,罪过可就大了。”
这是件不能乱说的事,顾心菱不认为是假的,二哥哥在二嫂嫂的事情上,从不作假。
不管怎样,铺子没人要是真的,
众人的矛头指向顾梓霖,
二夫人道:
“二郎,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雇不起绣娘,就算九姑娘的活计白送咱们,也做不出来呀!要打仗了房子不值钱,炮火一响都打没了,咱还是想办法卖掉。”
三夫人接口道:
“托人问问嵇才良还买不买?就按他说的数四千两。”
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这间铺子花的终归是中馈的银子,顾梓霖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还是将皇商的事情说出来,
“皇商的马队往北走,前天刚回来,库存积压的布匹卖出的价格翻了三倍还多,江南的丝好,织出绸缎很受欢迎,咱们只需要进织机,不需要绣娘的绣功,熟练织出花色即可。”
翻三倍,上哪找这好事去,用织机,长手就能干,家里这么多闲人,雇织工的银子都省了。
一大屋子人听得两眼放光,仿佛他们顾家又行了。
望着一双双希翼的目光,顾梓霖续道:
“两位婶婶放心,仗不可能总打,咱们离京城近,往京城做生意的都落脚陵州,繁荣起来早晚的事,咱们赚的第一笔钱就买大宅子。”
顾家人普遍胃口好,这饼都画了几筐了,照样吃得下。
没办法,非常时期,只能自我安慰。
隔了一条街,所思所想便是两个世界。
沈逸澜亲自为薛护卫倒了一盏滇南的普洱。
“是不是北面有了响动?”
薛护卫长长的出口气,
“是幽州,皇帝已经动了。”
“柳家的商队怎么办?”
十一姑娘的公爹也在其中。
柳家东院的护院都是沈庄带过去的,赔了银子无所谓,陪嫁的护院大多都是家生子,知根知底人也厚道,小时候和家里的儿郎们一起上山打鸟,下河摸鱼,感情处的亲兄弟一样。
护着九姑娘和十一姑娘更如亲兄妹一般,
这也是沈老爷子特意挑选出来的。
这些人要有什么事,当真割肉一样疼。
沈逸澜惊坐在椅子上,她知道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人算不如天算,算算日子,差不多该回来了,怪自己当时交代宝瑞多在外面看看,有什么可以来回走的货品,
小顾宅,王齐,连皇商都回来了,只有最远去津南的没回来,
津南是幽州地界。
她喃喃道:“幽州应该早就乱了。”
确切的说,皇帝早就对幽州下手了,
祝堰这么有恃无恐,定是得了幽州的消息,行军不进城,肆无忌惮的就到了陵州,他知道皇帝不可能两线作战。
皇帝最想对付的是幽州那位。
连翘和半夏听得迷迷瞪瞪,青州的兵围城九姑娘该干什么干什么,幽州那么远,怎么吓成这样。
沈逸澜眼圈发红,手握成拳捶打着心口,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