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你说话啊！”
    萧沐羽扭过楚歌的身子，抓着他的双肩，怒声吼道。
    楚歌没有反抗，顺应着他的力气，转过身。
    但楚歌的目光灼灼，丝毫不觉得心虚，直视着萧沐羽的目光。
    原主的死和他无关，是他，让一个本该消失，永远留在过去的身影来到现在；是他，让一群因此而伤神的人们一切如常。
    穿越本就不是他所能影响的事情，就算他不愿意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原地自尽？
    那原主也不能复活，他有什么错？
    他有什么问题！
    嘭！
    萧沐羽的拳头上附着灵气，他的心中怒火中烧，丝毫不知道收敛，一拳锤击在楚歌的脸上，崩掉了楚歌的几颗牙齿。
    “你踏马给老子说话啊！”
    跟着楚歌混了这么久，萧沐羽所遇到的不仅有机遇，还学坏了不少。
    “你踏马给老子说话，别装哑巴啊！”
    嘭！
    第二拳落下，萧沐羽周身盘旋的紫色魔气越发旺盛。
    他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胸膛剧烈起伏：“啊啊啊啊啊啊啊，说话！！！”
    楚歌心知肚明，现在就算是跟他说明，他八成也听不进去，会固执的认定他是在为自己开脱。
    自古堵不如疏，楚歌闷哼一声默默忍下，但眼中的无名火也开始熊熊燃烧。
    嘭！
    楚歌的脸上浮现大片淤青，他并未动用反抗，也没有动用系统恢复身上的伤势，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的双眼，这种软中带硬的态度，在无形中又刺激到萧沐羽此时脆弱的神经。
    “你在神气什么？！”
    “是你害死了他，如今顶着他的面容，还想让他遗臭万年吗？！”
    “你说话啊！！！！！！！”
    如果萧沐羽还不知道楚歌的身份，他会毫无保留的陪着楚歌一闹到底。
    但如今，楚歌所做之事都是他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原主的行为，而不是他兄弟楚歌的想法，他自然不会再继续纵容着他。
    现在的楚歌，不是他萧沐羽的兄弟——他只认曾经的那个楚歌，哪怕有着一个半月的相处。
    嘭！
    楚歌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朦胧起来，眼球充血，剧烈的头痛刺激他的神经，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些许的变化。
    “他，不是我弄死的！”
    楚歌下颚被打歪，此时艰难开口，一字一顿的回应道。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萧沐羽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到眼前，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心魔给他举的例子里，都是一方主动出手，夺舍另一方的身体，没有提到过被动发生类似的情况，因此萧沐羽便十分武断的认为是楚歌自己动手夺舍的；而在这种主观意识下，他自然不会相信楚歌这位当事人的一面之词，毕竟人总是会在面对质问之时，选择性说出对于自己有利的话语。
    “呵呵，哈哈哈哈！”
    因为科技神教的事情，楚歌的心情压根就没好过，先前之时处处忍让，但如今一开口，心中的无名火焰便不由倾泻而出，他质问道：
    “那你想从我的嘴里听到什么？！”
    “听到我亲口承认是我害死的他？！”
    “还是让我内疚让我后悔？！”
    萧沐羽受到刺激，紧握的拳头上沾染上些许魔气。
    嘭！
    嘭！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萧沐羽的拳头狠狠捶在楚歌的脸上，下一秒，楚歌的面容恢复，他的拳头则从侧下方狠狠捅在萧沐羽的肚子上。
    一股巨力袭来，萧沐羽的身影受击，身子弓成一只虾米，猛地砸在后方的废墟之上。
    楚歌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萧沐羽造成的伤害已然消失，他就像是没有挨过那五拳，但剧烈起伏的胸膛，眼中弥补的血丝，在无形中散发着他的怒火。
    萧沐羽的手指颤动，从废墟中站起。
    他不发一言，但此时凌厉的行动已经表达他的杀心：
    他于虚空一拉，御兽空间张开，人皇剑的剑柄被他抓在手里，慢慢的抽了出来。
    用力一甩，人皇剑锋芒毕露，背后灵气羽翼张开，他漂浮在半空之中，猛地向楚歌冲了过来。
    远远站在一旁观战的许文雄拍了拍王多金的肩膀，咽了口吐沫问道：“你不去阻拦一下你那俩兄弟？”
    王多金一阵苦笑：“拦？我拿头拦？”
    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废墟一片。
    “别闲着了，有空帮我找个人。”
    许文雄一愣，下意识的问道：“谁啊？”
    王多金此时也略显烦躁，诶呀一声，又嘀咕起来：“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抱起功德箱，开始许愿：“帮我找到李宣莹。”
    会场坍塌的太快了，观众席上又是一片混乱，大家都想着往大门跑，也就许文雄会想着向会场中央，他们的位置靠拢。
    王多金他们根本就无暇注意别人，而他此时也只想找个由头让自己分心，不再注意身后两人的交战。
    事实上，他对于李宣莹的安危十分不看好。
    功德箱内的黄金消失一层，似乎预示着这愿望的难度不高。
    下一秒，远处的废石堆之上炸裂，一颗残缺的人头迸溅，在废墟之间几经弹射，最终滚落在王多金脚边。
    “啊！”
    许文雄哪见过这场面，被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呼喊着。
    京都城位于天子脚下，平时都非常安稳，许文雄又作为太上皇最宠爱的儿子，以前被保护的很好；而现在，那些没逃出会场的都被掩埋在无数碎石和尘埃之下，逃出会场的又都被堵在灰雾之中坑杀，乍一看，这会场废墟之上除了有些乱，倒是一点血腥气都没有。
    王多金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毕竟是自己熟悉的人，猛然看到曾经那张白皙好看的脸上，如今已经有些变形，还沾染了不少的尘土。
    只有一个脑袋，也不知道是因为偶然，还是功德箱的能力，为了节省黄金给她整成这样的。
    王多金心中五味杂陈，伸出颤抖的手，蹲下肥胖的身子，轻轻的擦掉李宣莹脑袋上的尘土，慢慢将她拾起。
    “害！”
    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一声叹息，王多金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踉跄两步，抱着李宣莹的头颅，一屁股坐在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