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乌云笼罩,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水拍打在脸上如棉针,草坪不再干燥,细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裴闻炀片刻脸颊便渐渐沾染湿气,青草味混合着泥沙的味道在鼻腔萦绕,雨水飘进瞳孔,视线变得更加专注。
是同情吗,裴闻炀不太明白。
指挥官有义务保护群众安全。
地上的星楠不安地动了动,而后起身,他站在草坪上抬眸望了望天,没有表现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反而乖乖捡起地上的包将怀里的小蛋糕护在胸前,想去寻找一个躲雨的地方。
夜色中的背影,寂寥无助,也坚韧不拔,脊背挺的笔直,每一步都走的坚定。
裴闻炀拿出通讯器给星楠发了一条消息。
裴闻炀:【在哪里睡?】
星楠一直往前最后走到一处矮桥的桥洞下停下。
裴闻炀的位置刚好可以看清星楠所在的桥洞,在斜侧面的下方位置。
他的身影被树木挡住,直视着肮脏地界的星楠。
裴闻炀握着通讯器细微摩挲。
他在明明白白地等星楠的第二个谎言。
星楠在桥洞下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看见消息后给裴闻炀回了一条。
星楠:“大房子里。”
裴闻炀:【从你的大房子到裴闻炀家需要多久?】
星楠:“二十分钟。”
裴闻炀:【去裴闻炀家。】
星楠:“裴闻炀不答应。”
裴闻炀:【裴闻炀答应。】
一个美丽的烟花礼炮,裴闻炀放了,从桥面炸开,颜色在星楠心上,蛋糕像是被插上了蜡烛,在雨天点燃。
再抬头,月亮挣扎着出来。
他那么小一个,能占多少地方呢。
收留一晚而已。
通讯器里的消息让星楠呆愣的一刻。
他抱着包和蛋糕从桥洞跑了出来,顺着雨的方向踩着泥潭朝着裴闻炀家的方向跑去。
是急迫的速度。
裴闻炀:【等雨停。】
星楠看见消息后步子慢了下来。
旋即听话的跑到路边的街道走廊等。
裴闻炀发现星楠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听自己的话,那种程度已经不需要分辨好坏,甚至可能不会被道德约束,即使是一件坏事,只要是裴闻炀说的,他都会做。
裴闻炀站在远处看着他,没有靠近。
怎么会那么听话呢,星楠。
裴闻炀一直凝望着星楠的方向。
这时候街道角落不知道从哪里跑过去几个小混混,一溜烟的就跑到了星楠站着地方,将他挤到角落。
星楠没说什么,兀自往旁边站了些。
几个混混安静下来便开始观察星楠,许是星楠那张脸太过惹眼,几人开始对星楠语言调侃。
星楠没搭理几人。
换来的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动手动脚。
“这么好看,陪哥哥几个玩玩怎么样?”
为首的混混手上纹着刺青,年纪不大,那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拿捏的十分到位。
眼里是欺软怕硬的狠劲。
男人说着手就伸到了星楠肩膀,“哥哥最会疼人了。”
“你长的可真得劲儿。”
“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啊?”
男人的手碰了碰星楠的脸毫不掩饰眼底的低俗欲望,低劣露骨。
星楠只打开了那人的手,“离我远一点。”
“这就这么一个躲雨的地方,你让哥哥去哪?跟哥哥开房去不去?”
星楠的眼神扫视几人,裴闻炀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里的灯牌全部熄着,更窥探不出其他人的心绪。
裴闻炀没来由的气恼,跨着步子往那边走去。
路标上写着莲安路。
裴闻炀暗自记下,是需要好好整治了。
裴闻炀边往那边走,须臾的功夫星楠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男人便有些强制触碰的意思,裴闻炀隔着树枝又是小路,漆黑一片看不见路,速度快不了。
裴闻炀再抬眸的时候星楠已经和几人动起手来。
这小胳膊小腿被这一几壮汉这么一打,不得进医院住几周不可。
裴闻炀路过树枝被挡住视线,看不见对面的情况,心中烦闷,速度更快了些。
当他越过那那片小林子,看见的不是星楠躲在角落哭泣的预设画面。
而是四个大男人在地上捂着胸捂着脑袋膝盖闷闷痛苦地哼唧。
星楠的脚踩在刚刚手搭在他肩膀的男人脸上,抬起脚朝对方的脸狠狠踹去!
“啊……!”男人黏腻的痛哼声以及声带受损的程度。
星楠那一脚的力道看起来十分轻巧,随意却狠辣。
一脸无畏的情绪与控场的狠劲割裂。
那种神色是单纯的,诡异的好懂。
他在一边伤人一边嫌弃别人的血迹弄脏了自己的鞋子!
男人却被踹的惨叫,耳膜顷刻间便出了血,嘴角淌出大量血液,唇舌全部被染红,瞳孔也是不自然的浑浊,血丝满布。
其他几人身上都有不轻的伤。
星楠已经将几人摔下了台阶,几人此刻都在雨中哀嚎。
星楠顶着雨,垂眸看着地上的男人,抬起鞋子又是一脚!
“啊啊啊嗯!!”
男人瞳孔涣散失焦,是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的程度。
星楠好似不以为意,他无法分辨别人的死亡界限,不明白再有两脚自己就会闹出人命,眼中的冷淡,残忍的不像人类。
同情,适可而止,都并不懂得。
“我不是说过了,别招惹我吗。”星楠望着自己鞋上的血迹,伸到男人颈脖下压,真诚发问,“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言语间星楠的脚尖碰到男人唇部,“舔干净。”
男人惊恐地大气都不敢出,浑身颤的厉害,心知自己今栽了,为了活命他真就像去舔星楠粘着血迹的鞋子,抖着声音开口:“…对……不起饶……饶了我……”
星楠迅速收回自己的脚,觉得无比恶心。
“你刚刚有想饶了我吗?”星楠从男人手中夺过他的刀,“是想刺我哪里?”
话语间星楠用匕首刺入男人手掌,带着询问淡淡地问,“这里?”
“啊啊!!”男人蜷缩着抖成了筛糠。
星楠按着匕首往里刺,“是不是这样?教教我。”
“啊啊啊!”
男人再看星楠的时候宛若看见了阎罗,“救命……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嗯……!”
男人没尊严地喊叫出,险些疼的要晕过去。
星楠拿着刀下一秒就要往男人的腹部刺去!
地上的男人翻滚着想躲开,刀还没落下就在痛苦地呻吟。“啊啊!救命!”
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