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一早,姜琬早早的起了,她眨了眨僵涩的眼睛,总感觉睡不够。
“笃笃笃”吉祥敲了敲门,姜琬打开门,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小主放心,奴才都准备好了。”
姜琬点点头,一切都看今天了,若是失败,就难有其他机会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远方传来一阵礼乐声,“太后他们这会儿该走了吧?”
吉祥侧耳仔细听了听,“礼乐刚奏,现在还在准备。”
姜琬点点头,不再管礼乐的事情,她对吉祥道:“开始吧。”
吉祥点点头,转身走到廊下拿着铲子等工具将廊下的一块石板撬了起来,然后将底下的砖挖了出来。
姜琬转身进屋洗漱顺便将针线筐准备好。
卯初一到,严嬷嬷带着一个小宫女走进了延春阁的大门,夏天天亮的早,这会儿虽然还没完全亮,朝霞已经早早的布满天际。
严嬷嬷走进延春阁就见一个黑影蹲在姜答应的房门口,她皱起眉头喝道:“谁在那儿!”
吉祥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他将满手的泥在身上擦了擦对严嬷嬷行了个礼,“问严嬷嬷好,奴才吉祥,小主门前的石板裂开了,奴才正在休整。”
严嬷嬷眉头皱的更紧了,她问道:“怎么这个时候修整?”
吉祥的声音变得有些谄媚,“奴才怕打扰到嬷嬷教学,想在嬷嬷来之前修整好。”
严嬷嬷皱着的眉头依旧皱得很紧,“赶紧修,快点修好,磨磨蹭蹭的。”
姜琬这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严嬷嬷来了,快请进屋,吉祥快去上茶。”
吉祥嗳了一声就要往茶房走。
“不必了,老奴来这里不是为了吃茶的。小主还是快随奴婢开始吧,不要尽想着偷奸耍滑。”严嬷嬷并不理会姜琬的殷勤,一心催着痛去学习刺绣。
讲完态度恭顺,一副你说是啥就是啥的态度,让严嬷嬷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里。
她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带着小丫鬟快步走进屋里。她将房间里唯一的那盏灯挪到自己身边,然后让姜婉坐到另一边练习绣花。
姜琬没反抗,继续拿着绣花针戳鸭子。
啪,严嬷嬷一戒尺打在姜琬的手背上,手被突然袭击一下子戳到针上,鲜红的血珠滚落出来,泅湿绣框上嫩黄的鸭子。
“针法杂乱无章,老奴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蠢笨的人,一个针法学了这几日,是一点儿也没会,这鸳鸯是这么绣的吗,这配色是这么配的吗?”
严嬷嬷气得浑身发抖,有时候叫一个人崩溃,只需要她教化一个榆木脑袋。
“严嬷嬷,您可是名师,我几日前连匹线起针都不会呢,如今都轮廓了。”
不说还好,一说严嬷嬷的戒尺舞得更勤了。
姜琬坐在凳子上左右躲闪,腰扭的和水蛇一般左,看得严嬷嬷更气了。
“严嬷嬷,外面发生什么了,怎么有礼乐声?”
严嬷嬷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侧耳听了听,听这架势应当是皇帝出发了。
“绣你的花!别分散心思。”
她坐回位置,心里想着若是她没来教姜琬兴许自己也能跟着去行宫了,想着她狠狠的瞪了姜琬一眼。
姜琬给了她一个头顶想对,将手上的血擦在帕子上低头就着昏暗的光线继续戳。
日头很快升了上来,吉祥将石板放回原位,提着工具离开了。
严嬷嬷看了看外面,倒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她心情颇好的对姜琬道:“姜答应,该学习如何行礼了。”
姜琬放下手中的绣绷,也抬头看了眼外面,确实是个极好的天气,而她的计划也正式开始了。
和往日一样,小宫女端了椅子放到廊下,严嬷嬷就坐在椅子上监督姜琬做姿势。
姜琬站在院子中,按照严嬷嬷的指示摆动作。
“你那手怎么回事?啊?软绵绵的是没吃饭吗?”严嬷嬷看到姜琬的动作气得火冒三丈,她腾的站起身拿着戒尺冲了下来。
姜琬不等她打自己就赶紧扭着身子躲开,“嬷嬷,人家的手没劲儿嘛。”
严嬷嬷体型健壮,说话粗声粗气的,丝毫没有女子的柔婉,她的夫君也是不喜欢她这样的,生了儿子后就只宿在小妾的房里,所以她最讨厌娇滴滴的狐媚女人。
看到姜琬这样,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要狠狠锉磨她一顿的想法呼之欲出,她左右扫了扫,正巧看见一陶罐的东西放在廊檐下,里面装着满满一罐子灯油。
“去,抱着那个罐子练习。”
姜琬瞥了那罐子一眼,拒绝道:“严嬷嬷,那罐子灯油重的很我端不动。”
姜琬不想做,严嬷嬷反而更加坚定想要杀杀她的脾气,驯服她的行为,她非得让姜琬抱着那罐子灯油做动作不可。
“姜答应怕是没忘记老奴是太后娘娘亲自派来教授你故居的吧,老奴的命令就地就代表着太后娘娘的决定,您若是不想得罪太后娘娘,就照做吧,否则老奴定向太后娘娘好好禀报姜小主的一言一行,由太后她老人家定夺。至于定夺什么,姜小主怕是懂的吧。”
姜琬似乎是怕了,她抿抿唇,不甘愿的走到那罐灯油旁讲那罐清油抱到手上。
“这罐子太重了,我把灯油倒一半儿。”姜琬作势要去倒油,被严嬷嬷一把拦住,“就这样,这罐子越满,小主的姿势才更标准。”
于是姜琬就带着灯油被迫无奈的站回原地。
看到姜琬的乖顺严嬷嬷满意了,“姜小主我,做一个福礼吧。”
姜琬两手托着罐子颤颤悠悠的放到腰间,曲膝弓腿。
灯油倒分量很多,罐子很重,姜琬不过是抱了一会儿就累的手腕发颤。
“姜小主要去坚持啊,毕竟礼仪可代表一个人的脸面,这行礼不标准可是丢脸皮的。”
“嬷嬷,我快坚持不住了。”姜琬憋的脸色涨红,她对严嬷嬷道:“嬷嬷就让我休息一下吧。”
“我劝姜小主就甭想着偷懒了,不过就练了一个姿势而已。”
“可是嬷嬷,已经正午了。”
严嬷嬷打断她的话,不管什么时候,练习宫规才是最重要的,我劝小主还是少说两句,也好保存体力多做两个动作。”
汗珠从姜琬的额头滑落,她悄悄抬了下脚,却被严嬷嬷逮了个正着。
这下可被严嬷嬷逮着机会了,她拿了戒尺就往姜琬那儿走。
一步,两步,三步……
“啪。”罐子掉落地上发出清脆道碎裂声,灯油倾洒而出,溅湿了姜琬和严嬷嬷两人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