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停住脚步,在原地等临安公主走近。
“荣嫔娘娘。”临安公主 走了过来,看着姜琬的脸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太后起的头,如今想要怪姜琬害的她母后变成这样也不知如何怪起。
只是让她在和姜琬像之前一样轻松自在的相处却是不可能了。
姜琬看着欲言又止的临安公主,开口询问道:“公主,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临安公主呼出一口气,笑了笑开口,“没什么,只是我想姜嫔娘娘若是无事就尽量不要来寿康宫吧,母后她......”她笑了笑,继续道:“或许这对你们两人都好。”
姜琬明白临安公主是什么意思,她笑了笑说:“公主放心,姜琬不会扰了太后娘娘静养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两人都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没有揪着不放,心里都松了口气,临安公主笑了笑,转身回了寿康宫,姜琬也笑了笑,回了自己宫殿。
皇后回到宫中越想心中越是不甘,她转头问元英,“邹朋义的妻女接到了吗?”
元英轻声回禀:“回娘娘,世子已经派人将邹太医的妻女秘密接到了别院看管起来。”
皇后点点头,“召邹朋义过来给本宫请脉,本宫的头又痛了。”
“是。”
景阳宫偏殿,施答应坐在柴常在床边,膝盖上放着针线筐,她将手中绣的肚兜给柴常在看,“若姐姐,你看,这个五彩绣蝶恋花的花样如何,生机盎然,很有活力。”
柴常在倚在大迎枕上,闻言也没什么笑模样,她虽然慢慢的走了出来,可是还是心中郁郁,难得开心。
施答应看她兴致不高,将肚兜放回针线筐子,看着她笑道:“皇上已经回宫了,正好能赶上姐姐生产,想必看在皇嗣的份上姐姐也再有出头之日的。”
见她还是不发一言,眼睛空洞洞的,施答应继续安慰道:“当初荣嫔娘娘不也式微,但是生下大皇子便一飞冲天,若姐姐,你也别气馁,好歹肚子里有皇嗣,无论男女,这日子都差不了。”
柴常在终于动了,只是却是自我厌弃,“我如何能比得上荣嫔娘娘。”想起那天大殿之上众人鄙视嫌弃的眼神她就有些受不了,在皇上心里她已经脏了,根本就不配再侍奉左右。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到头上。
三喜尴尬的看向施答应,主子这副样子,她只能请施答应出去了。
好在施答应不计较,朝着三喜笑了笑,将膝盖上的针线筐放到一边桌子上,自己扶着如梦的手站了起来,“你好生照顾若姐姐,我这就回了。”
三喜讪笑,“哎,施小主您慢走。”
出了门如梦便不满的小声嘀咕,“小主,这柴主子也太不将您放在眼里了,说甩脸子就甩脸子,好歹您也是位答应,掏心掏肺的对她,她却对您连个奴仆都不如!”
“如梦住口。”施答应喝止住她,“若姐姐只是受了刺激才性情大变,以前她并不是这样的,往后这样的话你也不要再说,否则不要怪我不讲主仆情面了。”
如梦不甘心的闭了嘴,心里对施答应也有些不满起来,不过到底她只是个奴婢,不敢说些什么,兀自闭嘴,想着往后再不多言了。
施答应却回头看了一眼柴常在的屋子,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邹太医一路快走到了坤宁宫,皇后正在凤座上坐着,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额头,半合着双眼。
“微臣叩请皇后娘娘圣安。”邹朋义放下药箱跪在皇后面前请安。
皇后微掀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邹太医来了,本宫正头痛着,你来给本宫瞧瞧。”
邹太医膝行了两步,往皇后的手腕上搭了三根手指,“娘娘脉形端直而细长、脉势较强、脉道较硬,切脉时有挺然指下、直起直落的感觉,脉来急速,是为肝火旺盛,微臣给您开些丹栀逍遥散,有疏肝解郁、清泄肝火的功效。”
皇后坐正身子,低垂着眸子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本宫头疼的是什么,邹太医知道,若真想治好本宫的头痛,还得靠邹太医精湛的医术啊。”皇后一语双关,似是不经意的提起:“对了,邹夫人和邹小姐本宫叫人请去做客了,邹太医不必着急接她们回去,也叫邹夫人和邹小姐好好逛逛寿家的园子。”
邹太医的身子抖了一下,他人还在宫里,并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不见了,可是此刻听到皇后这样说他就知道是真的,皇后软禁了他的妻女,逼迫他做出混淆皇室血脉的事儿来。
“娘娘三思啊,混淆皇室血脉是诛九族的重罪,万万不可沾染此事啊。”邹太医吓的浑身发抖,之前皇后就威胁过他,让他保证毕常在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男胎,他当时虽然糊弄了过去,转头暗中将妻女秘密的送出了城,可没想到还是被皇后找到了。
他想着毕常在这胎有可能就是个男胎,这样他就什么都不用做了,皇后娘娘自然能得到她想要的,可是随着毕常在月份大了起来,脉象越来越明显,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可她肚子里的十之八九就是个女胎!
“本宫可没说要做什么啊。”皇后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邹太医,“本宫只是让你保证毕常在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皇子而已。其他的,本宫可不关心。”
她看着地上的邹太医,笑的像是一朵罂粟,“邹太医可要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去接邹夫人和您的爱女,毕竟久了,她们可能就不想离开了。”
皇后扶着元英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邹太医,可不要让本宫久等啊,本宫的头疾可等不了那么久。”
邹太医一下子委顿到地上,这些年他和皇后早就绑在一条船上了,暗地里不知道帮皇后做了多少掉脑袋的事情,他不敢背叛皇后,可也不敢去想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可不干,妻女就会立刻丧命,他不敢赌,皇后会怎么对待她们。
邹太医背着药箱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出坤宁宫。
“邹太医这是怎么了?”寿青筠正从一旁走过来看着失魂落魄的邹太医不解问道。
旁边的小宫女同样看了看邹太医的背影,回答道:“娘娘头疼,邹太医来给娘娘看诊的。”
看病看成这副样子?寿青筠皱了皱眉头,只觉姑母定然是吩咐了邹太医什么事情,有心想让人去打听打听,可这到底不是寿国公府,连个人手都没有。
她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走吧,去看看公主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