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二皇子逼迫九公主的事情,所以导致太子十分不喜二皇子。
此刻更是直接出声呵斥,丢尽了二皇子的颜面。
原本无比风光的二皇子,此刻在听到这话,顿时脸色无比难看,但却只能咬牙道:“太子说的是,那就再等等。”
片刻后。
李云儿从马车内下来,然后迅速四处张望,脸上写满了焦急,询问身边瑶光宫的人:“你们看见小许大人了吗?”
那些瑶光宫的宫女们则纷纷摇头,一个个也有些焦急了。
她们都知道公主的心愿是什么。
可是,那个人却迟迟没见到影子啊。
“怎么办,难道大哥哥不知道公主今天就要离开大夏了吗?”李云儿满脸焦急。
而在四周的人群之中,六道堂的人也在。
作为为皇家服务的力量,六道堂也要出来保护公主的安全。
只是,即便是杨旭,谢必安,还有地狱道的弟兄们在看见许阳还没出现后,不由得也纷纷着急了。
杨旭四处张望,试图在人群中寻找许阳:“公主殿下都已经叫停了,小许大人怎么还没来?”
“这要是再拖下去,那还来得及阻拦吗?”
车队是不可能一直在这等着的,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即便是太子,恐怕也难以压住。
其他地狱道的弟兄也纷纷着急了起来。
“头儿怎么想的,难道真的要让九公主嫁到大理国去?”
“这门婚事里面肯定有猫腻,二皇子动机不纯,头儿要是再不来,那就真没机会了。”
谢必安听着身边的骚动,也深吸了一口气。
许阳和九公主的感情,他是一路见识过来的,也算是见证人了。
所以也知道许阳很看重这份感情。
可是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来。
“你要是再不来,那兄弟只能替你阻拦了……”谢必安喃喃地说着。
然后忍不住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这波,老子装定了!”
而就在六道堂和瑶光宫的人都焦急无比的时候,那些百官们却逐渐不耐烦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堂堂一国公主,非要等什么人,这人究竟什么来头,值得公主等他?”
“是啊,浩浩荡荡近万人堵在这德庆门,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吧?”
“哎,要不然我等还是上去劝谏太子,否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然而,就在百官打算上去劝谏时,从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大喝声。
“公主且慢!”
紧接着,许多的学子簇拥着一名身穿儒袍的老人快步走了过来。
在场的人看见那名中年,于是纷纷让路。
此人正是鹅湖书院院长李正,大夏第一名流。
而在他身后的,都是鹅湖书院的弟子们。
李正快步来到了马车附近,而后抬头看向马车,拱手道:“听闻公主殿下即将出嫁,我李正也来送公主一场,也不算枉费了这师生之情。”
李正教导了九公主多年,经常去宫中给她讲课,所以两人的师徒情谊还是比较深刻的。
马车内,逐渐地有了动静。
紧接着,幕帘被掀开,九公主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身穿凤冠霞帔,一身红装,盛艳至极,却眼圈发红,脸色憔悴,整个人站在那,就仿佛一个瘦弱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被吹跑。
从前眼里的光,似乎没有了。
她朝着李正躬身还礼:“多谢老师挂念。”
李正在看见九公主的状态后,忍不住老脸微微一颤,紧接着继续道:“纵观天下,泱泱之历史长河,凡事嫁往他国和亲的公主,有哪个能落得一个好下场?”
“更何况大理这样的泱泱小国,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灭了,随之被泯灭的,也是公主的一生啊。”
“老夫自问饱读诗书,却不忍自己的学生承受如此这般痛苦,更不愿与自己的学生分隔千里……”
“故此,天底下若没人为公主抗旨,那老夫便要为自己的学生抗旨了。”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在场所有的百官顿时花篮,一个个脸上写满了骇然的神情。
李正院长在大夏有着超然物外的地位,即便是陛下见到都得礼让三分,而且桃李满天下,培育出了不少的官员。
倘若他要是抗旨的话,在场之中恐怕有不少人暗中支持院长。
现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新任礼部尚书连忙上前朝他拱手:“院长大人,这是陛下的意思,您若是公然抗旨,那就是违抗了陛下的权威啊!”
李正院长深吸了一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九公主七岁时,我便时常前往皇宫单独教养于她,如今她已十八,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
“倘若公主殿下愿意,老夫自然没什么话说,可殿下如此憔悴,身为人师者,岂能不予以助之?”
礼部尚书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二皇子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他的目光落在李正的身上,死死咬牙道:“鹅湖书院的大名,名满天下,我也听说过一切,各国中都有鹅湖书院的门生。”
“我原以为院长会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人,却没想到也做出这样之事?”
“而且,我大理国在您的口中竟然变成弹丸小国了?”
李正目光平静的看向了二皇子:“大理国只占大夏一州之地,偏安一隅,当然是弹丸小国。”
“但若要谈及高风亮节,恐怕你的祖上无有之而不及吧?”
“百年前,太祖皇帝封你家祖上为王,可你们却不满,趁着太祖皇帝死后,朝局动荡不稳,你们立刻趁机夺取一州之地,立国大理,这才有了如今的国中国。”
“这百年间,历任大夏皇帝都与你们和平相处,也算是仁至义尽吧?”
“要谈高风亮节,那你们大理皇族,恐怕都只是一些窃取他人国运的老鼠罢了,故此老夫阻拦自己的学生前往大理,难道有错吗?”
李正院长的辩论能力,那可是闻名于天下的。
身为一代大儒,区区二皇子的口舌怎么比得过他呢?
所以二皇子愣是被憋的无话可说,脸色阴沉无比!
这一下可好,李正院长可是把百年前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都给抖露了出来,瞬间让大理的使臣们都觉得颜面无光了。
李正院长再次看向马车之上,而后朝九公主拱手,颤颤巍巍道:“公主若不欲,为师可拼尽全力……”
在场,沉默了。
堂堂一代大儒,鹅湖书院的掌控者,如今却要为了自己的学生而孤注一掷。
即便他有向皇权挑战的权力,恐怕此事过后,他也得解甲归田,若是再坏一些,那便是曝尸荒野了……
九公主眼眶中仿佛被风沙迷住,她望着站在那颤颤巍巍的老师,一脸坚定的模样,忍不住泪水无声滑落。
她知道自己若是前往大理,恐怕日后再也回不来,见不到亲人们,见不到父皇,太子哥哥,见不到许阳了……
身处异国他乡,她的日子恐怕艰难无比。
不过,她又怎么可能让年入半百的老师去承担这一切呢。
“老师,前往大理是本宫的选择,请老师不必难过,只是再等等……”
等等?
李正忍不住道:“等谁?”
九公主抿住红唇,没有说话,只是将仅剩下最后一丝希翼的眼神看向身后的大街。
只不过,那里除了两侧的禁军,空无一人!
李正的目光也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身后。
当看见那空旷的街道,李正心中一震,而后微微叹气。
而伴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二皇子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任谁,恐怕都忍不了这股奇耻大辱!
九公主在等谁,他的心里无比清楚!
可是,他却无法阻止!
这种感觉,让二皇子逐渐扭曲,他忽然狞笑一声:“时间差不多了,也该走了吧?”
“再这样等下去,损失的不是我大理的颜面,而是你们大夏的颜面!”
大夏的官员们,个个脸色挂不住了。
二皇子继续冷笑一声:“我最后再数三个数,就立刻启程!”
“三。”
“二。”
“……”
最后一个一字还没有喊出来,在车队的面前便陡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一身白衣,手中提着绣春刀,淡淡笑着看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二皇子:“要不然还是再等等吧,我兄弟还没来呢。”
二皇子望着谢必安挡在城门口,不由的脸色愈发阴沉:“皇权特许,由我迎娶九宫主,你却阻拦其道路,不怕死吗?”
“我说了,我兄弟还没来,那谁都不能走!”谢必安语气加重,然后缓缓抽出绣春刀。
他一声大吼,那些原本躲在暗处的六道堂成员,几乎瞬间蜂拥而出,直接将整个城门全部堵成了一道人墙。
清一色全部拔刀,直接对准了大理国使团。
那恐怖的气势扑面而来,使得在场所有人再次色变。
礼部尚书怒喝连连:“谢指挥使,你这是造次!”
谢必安将绣春刀架在肩膀上,笑呵呵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整个六道堂的意思!”
“实在是抱歉,我也拦不住弟兄们啊。”
“你知道那位在我们六道堂中有着怎样的声誉,就应该清楚弟兄们会为他效命。”
礼部尚书的脸色难看至极,面对整个六道堂,他的确丧失了交流的勇气。
这乌泱泱的六道堂,真要是将他们惹怒了,日子可不好过。
谢必安咧嘴一笑,感受着无数的目光注视着他。
这一刻,他仿佛完成了人生当中的升华!
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谢必安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抗旨的感觉这么痛快。
既然已经嚣张了,那不如就嚣张到底!
谢必安,将手中的绣春刀,猛的举起,然后目光扫视在场的每个人,最后将绣春刀直接狠狠扎进地面。
青砖瞬间碎裂,那把绣春刀就竖在了德庆门的门口!
在场所有人尽皆哗然。
“疯了,谢指挥使疯了啊!”
“这可是德庆门,他为了许阳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当真是为了那点情谊,连官都不打算做了吗?”
然而在场的人越是觉得不敢自信,谢必安便愈发痛快。
他用藐视天下的眼神,扫视每一个人,随后淡淡道:“许阳没来,今日和亲队伍就走不了!”
“二皇子,你最好还是放下耐心,乖乖在这里等着。”
二皇子愤怒至极,朝着身后的禁军怒吼了起来:“你们大夏的禁军难道都死了吗?”
“六道堂这么多人公然抗命,是你们眼瞎还是软弱?难道不应该直接镇压吗?”
此话一出,那些镇守在两侧的进军脸色难看了。
而很快,有一名进军统领直接站了出来,正是刘廷。
刘廷身穿甲胄,朝着二皇子拱手道:“抱歉,大夏的禁军只为皇族服务,所以我们只听从大夏公主的意志。”
“九宫主既然说了再等等,那我们便再等等,有什么问题吗?”
顿了顿,刘廷笑着道:“倘若二皇子觉得等不及了,那可以尝试着挑战六道堂,说不定还能带着和亲队伍过去呢。”
刘廷可不惯着他。
而且刘廷和许阳之间的关系同样密切,可以说算是许阳的半个兄弟,这样的关系,刘廷还是懂得站队的!
他们的使团自己不直面冲突,反而想让禁军镇压,那不是可笑吗?
二皇子被怼了这么一阵,脸色又红又涨,可是他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死死攥着拳头,继续忍耐!
他在赌,赌许阳来不了!
就算来了又能如何?顶多也只是见一面,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他难道还能干什么吗?
更何况有着陛下的圣旨,这门和亲板上钉钉,谁都无法改变!
反正等回到大理国,他在这里所受的屈辱,定要在九公主身上全发泄回来!
于是。
局面继续陷入僵持之中。
而也就在这时,站在泱泱人群当中的李耀棠,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他看向挡在德庆门的谢必安,忍不住感慨道:“六道堂上下竟然为了许阳敢直接抗命,这许阳也绝不简单啊。”
“绝不能让许阳再见公主一面,否则肯定走不掉了!”
身边的一名侍卫道:“王爷何故如此决断?九公主和亲,这是圣旨上写的,怎么可能改得了。”
李耀棠嗤笑了一声:“虽是如此,但老夫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安心,许阳这么久不出现,肯定在作妖……”
“这样,你们立刻派人,暗中前往各个主要街道,暗杀许阳!”
此话一出,那名亲卫脸色一变:“王爷,直接暗杀许阳,这恐怕会导致您暴露吧?”
“到时候我们恐怕在大夏再无立足之地。”
李耀堂眯起双目,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夏境内,能出兵如神的恐怕也就许阳一个人了,要是许阳死了,对老夫来说大有好处!”
“你们立刻去办,一旦看见许阳,立刻格杀勿论!”
“事成后,烧了开阳王府,老夫会亲自率众出城,逃出京师!”
“到那时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是!”
李耀棠眼看着那名亲卫迅速离开,随即目光再次落在二皇子身上,不由冷笑一声:“就这样的大礼,又岂能不灭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