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王宴礼朝知君勾了勾手道:“过来。”
“看什么?”嘴上虽然这么问,可脚下却一步步朝他走去。
王宴礼等知君走到他面前再次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不过他没有直接交给知君,而是把盒子当着知君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支成色很好的青玉簪子,簪身雕刻成竹节的样子,簪头是碧绿的竹叶,样式很是清新淡雅。
王宴礼拿出玉簪直接戴到了知君的发髻上,然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之后满意的点点头道:“本来想给你雕一个红梅簪子,只可惜没能找到合适的玉石,便雕琢了这支竹叶簪,我喜欢竹子,希望你能喜欢。”
闻言知君拉起他的手看到了他手指上被划伤的细细小小的口子,知君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却笑了笑道:“刚学会,还不是特别娴熟,现在已经很少划伤手了。”
知君突然想起了他去年送自己的那个娃娃,也是由玉石雕刻的,那娃娃与她那么相似,也不知他雕了多久。
“去年你为什么要送我那个玉娃娃?”
闻言王宴礼又低头笑了笑道:“那日回去后脑中老是想起你给我煮茶的样子,索性当时就画了下来,后来机缘巧合又得到了那块玉石,就想起把你雕刻下来,奈何我手艺太差了,娃娃越雕越小。”
“那你本来打算雕刻成多大的?”
闻言王宴礼比了比知君道:“和你坐下来时一样大小。”
闻言知君瞪大了眼睛,这么说那个巴掌大的娃娃最初是她一般大的,那么好的玉石,他就这么水灵灵的拿来练手了?还真是暴遣天物。
见知君吃惊的瞪着他,王宴礼只是宠溺的低头笑了笑,“还好如今手艺练好了,那块石头也不算浪费。”
他这么说知君倒也是认同了他的说法,毕竟是出自他手雕刻的玉石,这若是卖出去一定也能值不少银子,这么算下来一块玉石算什么,都不比不得他的手艺。
王宴礼低头看着知君眼珠子转了一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问道:“你在想什么?”
“你说状元郞字画值不值钱?”
“新科状元一幅字一百两银子,一幅画五百两左右,不过也要看状元郞在字画上的造诣,这不能一概而论。”
“这么说真有人打着状元郞的名义售卖字画?”
王宴礼笑着点点头道:“怎么,你这是想卖你哥的字画?”
“不是,我哥在字画上的造诣是不错,不过还没到能让人买来收藏的地步,我是想既然字画能卖,那状元郞雕刻的玉石一定会更值钱对吧!”
闻言王宴礼瞬间便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他无奈的笑了笑道:“知君!”
见他这个反应知君掩嘴笑了笑,“好了,我说笑的,不过你亲手雕刻的东西只能给我一个人。”
“嗯,只给了你一个。”
见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自己,知君心中很是欢喜,不过她还是朝他拜了拜手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王宴礼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赶自己出去,在此无奈的笑了笑道:“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
“接下来我不能常来见你,你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不敢确定他们会不会因为我而牵扯到你,所以接下来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王玲王莉,她们两个贴身保护你另外我还派了四名暗卫在暗处保护,他们平日里都会隐藏在暗处,只要你没有危险他们便不会出现。”
“我身边有王玲王莉就行了,你不用在派暗卫给我,况且我一直在京中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留下吧!有他们在我还能安心些。”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可态度却很坚定,这让她根本就无法拒绝。
“那好!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闻言王宴礼笑了起来,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欢笑,他的小丫头终于也开始关心自己了,这感觉真好。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自己,最多两年,我会尽快把如今的乱局都解决掉,等我?”他望着知君,眼中满是期待。
“好,我等你!”她会等他,等他拨乱反正,等他平复朝局,等他稳定边疆,等他成为大梁百姓口中惦念的太傅大人。
王宴礼走后,知君心情久久也难以平复,她没想到自己坚持不再嫁人的想法只一晚就被他给颠覆了,知君在心中暗暗感叹!心道难怪他能这么快便算计了老奸巨猾的桑丞相,今晚他对她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先有预谋的,可他偏偏还告诉了她他的预谋,那么光明磊落,她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可怎么办呢?自古以来都是情债难偿,他若是在她这一世刚见到他那时便告诉自己,兴许她还能拒绝,可如今她也对他动了心,她还怎么可能拒绝他,她就是他往兜里的鱼,早就逃不掉了。
今晚是注定难眠的一晚,知君前半夜沉寂在和王宴礼互诵心事的甜蜜之中,后半夜又沉寂在担忧之中,她一会儿担忧王宴礼的安危,一会又担忧他们以后,他会不会变心,他会不会以后不在让自己经商,她答应的是不是太快太欠考虑了。
可细细想来,他又是不太可能会失言的人,他与杜怀青那样的人不同,他若是想他前世便不可能到死都没在娶妻,她应该相信他的,这世间能如他这般爱自己的人怕是没有了。
可万一呢?万一自己只是他的执念,万一他得到了以后就不再珍惜自己呢?万一他以后会因为她嫁过人而厌弃自己呢?
若真到了那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就这样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睡,眼睁着看着外边的天渐渐亮了起来,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格窗照到她的纱窗上,知君心中忽然间便安定了下来,她怕什呢?且不说王宴礼不是一般的男人,即便他以后真的变心了她又怕什么呢?无非是重新回到自己一个人的状态罢了!
可如今的自己早已不再是前世的自己了,她不会再让自己沉寂在悲春伤秋之中,她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她可能比他还要忙呢!说不定以后会变心的那人是她呢?真正该担心的那人也可能是王宴礼呢?
这么想着知君从床上起身,掀开了幔帐走到窗边,慢慢推开格窗看到阳光透过窗前的那棵梅树照到她身上,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这一刻她只感觉自己无比的轻松,仿若新生。